终于接通,“喂?”
“是我。”欣芮舔了舔嘴唇。
“怎么?”对方的声音有些冷漠,却又吝啬的不想开口。
欣芮咬着手上的死皮,“人,找齐了,你准备好了吗?”
“控制住裁判的人才能控制全场,你确定?”
“是。”欣芮的内心从未如此坚定。
对方压抑着呼吸,“我想见你。”
欣芮透过电话亭外罩的映射,看着来往穿梭的人群,冰蓝色的外面是阴沉着面部的阿央。
“好。”她将话筒安置好,IC卡藏在棉衣口袋内侧,走出电话亭。
阿央接过她的背包,“阿妹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欣芮打量着穿着一身户外登山装备,像要远行的阿央,“胸骨好利索了?”
阿央听到她问及自己的身体,眼神一亮,“是,阿欣。”
“我的包里好像有窃听装备,麻烦你回去检查一下。”
“可是,我是来……”
“族人们的安全比我的安全更重要,快走!”
欣芮从呆愣的阿央身侧滑而过,瞬间淹没在人海当中。
阿央紧追其后,突然手中一空,包包被抢,他与小偷夹缠起来,三拳两脚将歹徒制住,等再寻找欣芮的身影时,早已毫无踪迹。
他颓丧的捏紧包包,望着人群发呆。
欣芮甩掉阿央之后,七弯八绕拐入小巷内,顺着破损的砖块拾阶而上,伴着墙边的爬山虎,走向黑漆漆的坝子深处。
一家布满霜面玻璃小灯泡的火锅店映入欣芮的视野。
因为急于奔波,她的额头早已沁满汗珠,但还是平稳着自己的呼吸,进入内室。
沸腾的火锅上面,过大的主灯在空间正中,造成惨白的压落感。桌下的小彩灯照射装饰画上,仿佛在用灯光表现迎客的热情。
端坐在绒面木椅上的男人夹起薄如蝉翼的雪花牛肉,一片片送入口中。
欣芮在他对面坐下。
他用公筷夹起几片烫好的牛肉放在蘸料碟中,递给欣芮。
“我吃素。”欣芮把蘸碟推到一边。
“牛也吃素。”对方又夹了几片牛肉放入欣芮碗中。
“你在这等我,就是为了让我做鱼肉?”欣芮抬起眼眸。
一张宿醉脸配上从娘胎里自带的黑眼圈,流苏的黑毛衣为这个男人带来一丝不羁和浪荡。
“也许我等不到你,却等到了最好的自己。”
严彧,李欣芮的初恋。
处女座,心细如尘,看似洁癖如命,实际上是脏乱差里最浑然天成的一个。
因为时常在军队里穿着制服,所以私下与欣芮的甜蜜时刻,多是以奇装异服获得她的关注。
温和的气质中透出执拗。
欣芮眼中带着一股厉色,“是男人,就该拿出男人应当有的样子出来。”
严彧嚼着圣女果,红色的汁液愈发衬得他脸色发白,“我总觉得,当一个男人拥有很多东西以后,才可能拥有他喜欢的女人。”
隔着喧腾的汤底冒出的热气,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欣芮,“我迟了吗?”
她拉开椅子,无意与他儿女情长,隐去满目的焦急,果断起身离开,“你以为过不去的都会过去。”
“吴义均任经济犯罪侦查局局长期间,犯受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和隐瞒境外存款罪。
经调查,他利用职务之便,由以下方式谋取不法钱财:1.通过加勒比和南太平洋一些岛国的离岸金融银行洗钱,因为这些离岸金融银行是要求对客户资料保密,所以取证时间较长;2,非法集资,通过空壳公司,黑钱与销售收入混合,然后再通过纳税进行洗钱。3.双重价格洗钱,通过虚增□□以及抬高进口产品价位把资金运到海外;4.货币走私,把钱夹杂在货物中遇到国外;5.地下钱庄,利用国家外汇管制制度,在地下钱庄交易成外汇来洗干净;6.证劵黄金等交易来洗;7.通过保险产品进行洗钱。”
欣芮拽开脖子上松散的围巾,捏的指尖发疼。
“李欣芮,证据已递交至检查机关,这些够了吗?”挺直的脊背27年来第一次瘫在椅子上。
“如果吴义均有立功表现,涉案三项犯罪可依法减轻或从轻处罚,且检察机关能够追缴回全部赃款。法院遂酌情作出从轻判决。最多1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