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涂上去,有多疼可想而知。
清清见他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愣是不发一语。
汗水滚落在长长的睫毛上,仿佛轻轻一颤,便落了下来。
她有一丝踌躇,拿着药的手那只手抖了抖。
“要不,你咬着手绢。”她从袖袋掏出一条绣着木槿花的手绢,在他眼前扬了扬。
林采渊无力的抬起眼,瞥了眼面前那条略带温香的手绢,突然,一把拉过清清的手臂,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
“啊……”清清痛的几乎归天。
清竹苑外的人听到哀叫声,纷纷打起十二分精神。
梁心和卫闽面面相觑,无限好奇。
想起他家少爷平日里折磨人的手段,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对袁大小姐舍己为人,忍辱负重的行径肃然起敬。
换好药,林采渊拿起玄色衣袍往身上一披,掠起黑发,一脸的若无其事。
一旁的清清则眼圈泛红,小嘴撅的老高,委屈巴巴的模样。
她望着手臂上的牙印,狠狠地剜了罪魁祸首好几眼。
“我让你咬的是手绢,不是我的手。”她厉声抱怨。
这家伙是不是疼的脑子秀逗了,手绢和手傻傻分不清。
林采渊不动声色的稍稍抬起眼,望向清清手里的手绢,眼里露出一抹嫌弃之色。
开口补刀道:“太脏!一股子味!”
清清拈帕擦泪的手顿了顿:“……”
霎时满脸通红,有种被人一语道破的尴尬。
这么不留情面的对女孩子说话,活该你受罚。
她恼羞成怒道:“好心没好报!”
林采渊唇畔噙着冷笑,反驳道:“是你自己多管闲事!”
救了他,还被说是多管闲事。
清清火气蹭蹭蹭往上冒,都快把头发给烧焦了。
“你……你说的还是人话吗?”脸由红再变白,气得混身直颤。
若不是看在他受罚多少跟自己有关,她才不会无缘无故的帮他,还顶撞了大夫人。
这小子良心被狗吃了吗?
小手握成了拳头,把牙磨的咯吱咯吱响,她下决心再也不管这小子的事了。
气匆匆拉开屋门。
霎时,门又被一股力量顶了回去。
悬于门梁上的竹风铃发出激烈的撞击声,仿佛恋人间剧烈的争吵。
少年手撑着门,将她圈在怀中。
竹风铃渐渐停止了晃动,微风卷着药膏的清凉和淡淡的清香盈余鼻间。
清清撩起眼皮愤愤地望着他,小脸绷得紧紧的,鼓着嘴,显然在生气。
林采渊起身起的匆忙,脚上还未来得及穿鞋,脚下传来冰冷的触感,让他有一丝恍惚。
他身上的玄衣未系好带子,松松垮垮,露出里面单薄的中衣,与清清靠得近,以致她都能感受他身上发出的热气和淡淡的药香味。
他拧了拧好看的眉头,脸上因为紧张而产生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又落下去,在眼底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莫名让清清怒气消了一些。
心想,这是要道歉的节奏吗?
她双手环胸,等着对方开口。
林采渊张了张嘴,刚想要说话,突然眸光一顿,话到嘴边又变了味:“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这是……警告?
清清心里咬牙切齿了一番,一把拉开门,黑着脸拂袖而去。
她暗暗举起两只手指发誓,永生不再踏进这清竹苑。
永远不再理这小子,如有违誓,便是小狗!
屋内,林采渊黯然垂下头,懊恼的抚了抚额。
屋外,梁心和卫闽正在除草,背颈一凉。
刚刚,似有一道阴风刮过?
二人挠了挠头,面面相觑。
难道,是幻觉?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计划
恍如一夜入冬,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吹着,卷起满地的落叶,仿佛飞舞的彩蝶。
好在太阳没有偷懒,依旧探出云头照耀着大地,照得人身上暖暖融融的。
罗梓颜穿上新做的冬装,一件及腰水蓝色长裙,裙子的袖口和领口上用金线绣着一圈栩栩如生的茉莉花,一条白色腰带系在腰间,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衬的更细了。她系上一件白色狐狸毛披风,步履轻盈的出门了。
在床上躺了两天,她早就闲不住了。
她向来是有仇必报的人,被林采渊扔进池塘的事一直让她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