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摇摇头道:“不是我做的,是店家做的。正好被我看见了,我尝着那羹挺好喝的,听店家说那是银耳羹,可以解暑,我就给苏姐姐也要了一碗。”
苏锦吃惊地问她:“你也吃了?你身体没有什么不适么?”
小茹瞪圆了眼睛看着苏锦:“难道姐姐吃了身体不适?可是小茹没觉得啊!”
这时车外的卫风低下头来贴着马车的窗帷低声说道:“宫主不必担心。此羹只对习武之人有用,寻常人吃了不碍事的。”
小茹一听便也明白了那羹似有不妥,正要开口再问,被苏锦一个眼神制止了。苏锦气不打一处来,那个睿王果然不是一个好东西,连身边的随从都这么嚣张。
马车转过一道弯突然停了下来,卫风透过窗帷说道:“宫主请看东南角的那间茶铺,是否祁家少主正在喝早茶?”苏锦急忙拉开门帘的一角,通过小小的缝隙,她看见祁钰宁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不曾受到什么伤害。
确认祁钰宁安全以后,苏锦放下帘子冷冷道:“在我回来之前,我不希望祁家再有任何变故。”卫风毕恭毕敬地答应了她。马车继续向前走去,很快就出了上爻城。
出城以后,小茹父女坚决要跟着苏锦。苏锦拿他们没辙,只好顺意带上他们。一路颠簸,晌午时分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进城地时候,苏锦特意留意了一眼,才知道他们去的是千叶城,千叶城地处豫州境内,是最接近元夏国的边境地带。苏锦内心逐渐升起一阵惊觉。马车最终停靠在一座府邸门前,门首的牌匾上是几个烫金的大字:奉远大将军府。
苏锦从马车上下来时候,早已有人过来搀扶。门口迎上来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灰青色的绸布衫子,笑意盈盈地上前拱手作揖,连连道:“宫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苏锦探究地看向卫风道:“这位是?”
卫风连忙介绍:“这是王爷府邸的管家,陆尚夫。”苏锦这才明白原来“奉远大将军府”就是睿王在边境的府邸,随后陆尚夫颔首请苏锦一行人进了府邸。
陆尚夫早已在府内安排好接待事宜,一应丫鬟婢女极尽齐备。苏锦看府内的装饰还算质朴,一应亭台楼阁都是素色,没有过分地柒染,也没有过多的帷幔,只是年色已久,这里的一花一木、雕梁画栋遍布风霜的痕迹。转了半天,似乎自己的那间屋子看起来是这府中上下最奢华的。傍晚时分,苏锦命人撤去了屋内不必要的装饰,随便摆几个砚台,颇有凤山上的素雅恬淡。
晚饭后,苏锦派人去请陆尚夫,她想问清楚睿王到底想搞什么鬼把戏。面对苏锦的疑问,陆尚夫只得坦诚交待:“三日后,元夏国的和亲队伍将经过千叶城。按王爷的意思,是想请宫主顶替元夏公主和亲······”
“你们疯了吗?”苏锦不等陆尚夫说完就激动地站了起来,“劫持皇家姻亲是要诛九族的死罪!何况和亲的是元夏国,倘若不慎必将挑起两国争端,你们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边境的老百姓?”
陆尚夫看着苏锦气愤的样子,心里又惊又喜。他没想到凤萧宫的宫主对待此事的反应竟如此强烈,似乎不像传闻中那样冷漠。又想到即将与王爷共事的女子会为了布衣百姓着想,其胸怀之宽广竟超乎寻常男子,真可谓“巾帼不让须眉”,相信有她在王爷身边,日后对王爷夺储之事必会大有裨益!
陆尚夫知道苏锦是误会他的意思了,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宫主请听在下把话说完。按原定计划,和亲车队会经过洛施街口,洛施街口周围布满了西北特有的灌木丛,届时我们的人会借着西北风在灌木丛里引起大火,造成火势失控的假象劫走元夏公主,事后借口毁容换您代替和亲。我想,皇上决不会因此事毁约,元夏对此只会感激不尽。何来战争之说呢?”
苏锦皱眉问道:“那元夏的公主怎么办?”
陆尚夫淡淡笑道:“这个就不用我们费心了。这位元夏的公主巴不得我们劫了她的婚车呢!”原来,这位元夏的公主名叫夏雨鸢,因是长孙女的缘故,深得太后的宠爱,久而久之便养成了无法无天的脾性,虽然在众姐妹中排行第一,但是素来没有一点长姐的样子。前不久,睿王上书主动请求联姻于元夏国的长公主,没想到这位公主已经有了意中人,无论如何不肯答应这场婚事,闹了足足半个月,连太后都拿她没办法。直到三日前,睿王派人向夏雨鸢暗中传递了一份信件,没曾想,隔日夏雨鸢便答应了和亲。不光如此,公主还要求嫁妆格外丰厚才行。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是公主终于开窍了,殊不知,睿王在信上说的事情正与她心里念念不忘的事情不谋而合。那日,夏雨鸢看见信上将如何娶亲,如何助她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和心上人私奔的事情写的一清二楚,心里自然是说不出的欢喜。她虽然不清楚顶替自己出嫁之人,可是善良如她,为了不让那位可怜的女子嫁过去以后替她受苦,她决定嫁妆一定要极尽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