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看了他一眼,他就那样笑着喂她喝药,眼神里似有宠溺,似有期待。
她迟疑一下,小心地抿了一口。
“苦么?”苏锦的眉头紧皱,南宫恪以为那药太苦,急忙尝了一口。这比刚才的味道好多了啊!
他正不解,忽见苏锦的眼泪一颗连着一颗掉了下来,她隐隐地低声抽泣。
南宫恪心里立时明白了。她的委屈,她的难堪在他的眼里看得清楚。南宫恪伸手将苏锦揽入怀里,轻声安慰道:“没事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你替我求情了?”苏锦抬眼望着他。
南宫恪敛目没说话,重又舀了一勺药递到她的嘴边。
“你······你没事罢?”她的眼泪不觉又蓄满眼眶。
南宫恪咧着发白的嘴唇,强笑着:“没事。喝一口药吧。”
眼泪顺着她清秀的面庞滚了下去,她乖乖地又喝了一口。那药微微有些甜。
“我还要去学规矩么?”
“不学了!”
“我看见你娘亲的画像了。”苏锦哽咽着。
南宫恪扭头看着她:“然后呢?”
“她真好看。”
南宫恪忍不住笑了,看了苏锦一眼,道:“那当然了!母妃当年的倾慕者可不在少数!”
苏锦止住了哭声道:“朝云殿既是你母妃的寝居,为何如今成了宫中禁地?”
南宫恪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半晌才说:“算不得禁地。不过是父皇下令不准踏入那里而已。”
苏锦不再过问,一阵困意涌来,靠在南宫恪的身上陷入了沉睡。看着她的睡颜,南宫恪柔柔笑道:怎么如今做了凤萧宫的宫主,仍然是那么胆小!
☆、寿宴
第九章
“殿下,信王来了。”南宫恪一出西苑,正碰着杜如晦小跑着上来。
南宫恪看了一眼黯淡的天际,时辰尚早,他有些不解:“他来做什么?”
杜如晦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信王带了一些补品,说是给王妃补身子用。”
南宫恪似乎有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进得花厅,信王长身玉立,站在厅内望着一株百合花出神。南宫恪想起小时候被欺负时,每次都是信王站出来护着他,只是许久不见,不知年少的情分还剩下几成。
“大哥!”他依然习惯这样称呼南宫亿。
信王南宫亿微征了一下,转身,笑看着南宫恪,道:“许久不曾听见你叫这一声‘大哥’了!”
南宫恪心里一动,假装不以为意,道:“今日来得这样早,所为何事?”
“昨日母妃让弟妹为难了,特此过来找你赔罪。”信王微微笑着,“淋了一夜大雨,她没事吧?”
南宫恪命人温了一盏青凤髓,笑道:“没什么的,宫里规矩多,贵妃娘娘也是好心教她。倒是父皇素来性情不稳,你我心里清楚,这回碰上这等事,实是她自己不小心。”
信王端起茶在鼻尖上细细嗅着,道:“你还记得我好这一口茶呢!”
南宫恪咧嘴笑着没说话。
抿了一口茶,信王才又继续道:“宫里过来过去就是那回事,母妃的性子一时半会儿也扭转不过来,往后但凡进宫,我会派人护着她,你不必太过担心。想做什么便去做。”
南宫恪微微有些吃惊,看信王有些苍白的面孔,许久才问:“我看你的身子不大好,这么多年了,那病不见好么?”
信王知道此番没有白来,笑道:“不碍事。自你回来,我一直没得空找你絮絮话。今日便算见过你了。”说着他指着桌上的一个包裹,“这是心语连夜做的鸡汤,她懂得药理,里面放了一些祛寒的药材,你拿去给弟妹用着,晚间我再派人送一趟。早晚下来,估计能好的快些。”
“大哥!”南宫恪心里涌起一阵温热,他原先只是一味照顾别人,如今久违这被人照顾的温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过几日便是父皇寿宴,大概又要去宫里应付那些繁琐的人事,你先给弟妹做做心理准备罢。”信王又恢复了轻松的神态,带着些许逗趣的口吻。说完便趁着天未完全放亮,直接去了早朝。
南宫恪笑笑,像对待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一般,拎着那包裹去了西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