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略一思忖,顿足道:“这样想来,好像确实是这样一回事。”
信王闷了一口酒道:“你这个脾气该改一改了。上次说云霜不给你吃点心,害得云霜被母妃好一顿骂,往后可不能这样了。”
月璃闷头道:“本来就是云霜姐姐对我说的,我又没有曲说了她。”
信王柔声笑着:“她就是那样一说,也没见她当真便不给你吃了不是?往后这样的话听听就好,没有根据的事情不可到处乱讲哦!”
月璃认真地点点头。从小到大,她就几个哥哥的话听得最认真,尤其长兄的教诲更是字字记在心里。
正说话间,便见雍王南宫钰来了厅内。
信王停了筷子,笑道:“今日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来我府里了。”
雍王仍是那副无赖的样子,一来就夹起一筷子菜往嘴里送,边嚼的津津有味,边说道:“大嫂的手艺真是绝了!这菜比我京来酒楼里的厨子做得都好!大嫂!你不考虑来我酒楼里掌勺么?”
信王妃登时被他逗笑了,道:“你可是又来胡说了!”说着命人又添了一副碗筷。
“你怎的过来了?你三嫂的病见好了么?”信王妃添了一碗饭递到他跟前。
“好了好了!”雍王坐下又吃了几筷子才开口道:“我过来带月儿回去。”
信王点头道:“用完晚膳再走罢。你近日都在做什么?”
雍王一听就头大了,心虚道:“也没做什么,就是看看生意什么的。”
信王斜睨了他一眼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一不娶亲,二不参与朝政,就打算这样混日子么?你看看人家十一,这次赈灾主动跟着老三去了灾区视察民情,你不学着点?”
雍王抓紧巴拉了几口,急忙起身道:“好大哥!朝政有你们就行了,我负责做生意往咱们国库里多添税银保证大后方哈!我先走一步了!咱们改日再聊!月儿!走了!”
月璃不满道:“我还没吃好呢!”
信王妃憋笑道:“你先等会儿,把我给你三嫂准备的杏仁羹带上。”
又磨蹭了半晌,终于出了信王府。
“真搞不懂你!这么个压抑的地儿老爱往过来跑啥跑?”雍王钻进马车立时就开怼月璃。
月璃怒目道:“还说呢!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没吃饱就被你拉出来?既然这么嫌大哥唠叨,那你别一天天不学无术呀?你看看十一哥,人家都知道替民分忧,你就知道吃喝玩乐!”
雍王分辨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学无术了?我五年前还打赢过大夏呢!还有,你对兄长这个态度像话么?姑娘家家整日地出来抛头露面,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了?”
月璃一时气结,瞪着雍王半晌道:“你等着罢!我听说三哥就要回来了,我让他把你入赘到白杞国去!哼!”
“白杞国?”雍王一时哭笑不得,“你又在说什么?”
月璃悠闲道:“听宫里人说白杞国的公主过些时日要来北岳择一位夫婿,我可是听说那位公主性子颇大,倒是与你配地很!”
这回轮到雍王气结了,他一想到自己这个条件,似乎真有可能被选中,一时有些紧张。
月璃在一旁看着他脸色阴晴不定,独自偷偷乐了好一会儿。
定北的蝗灾凶险,本来预计要多耗些时日,不想碰着连日的大雨连带着京里的药对症,竟半个多月便好的差不多了。
因着白杞国来访,皇帝便急急召回了南宫兄弟。
回京的路上,看着些微清爽的街道,南宫恪坐在摇摇晃晃的车里看一眼稍显稚嫩的十一皇子南宫阙,道:“此番治灾,你可有什么心得?”
十一皇子越过帘帏远远望一眼密集的人群,灾后的人们脸上尽是灿烂的微笑。
良久,他阖上帘脚,幽幽道:“民心大于天灾!天灾难免,人祸可疏。”南宫恪听了他这一言,暗叹这个弟弟早熟地超乎他的想象。看着面前这个年仅十五岁的人,他想起自己十五岁那年似是懵懵懂懂什么都才开始。
“那依你之见,如今的扶余天灾占几分,人祸又是几分呢?”南宫恪有心打探他的心思。这个少年心思略有些深沉。
“人祸时时包藏于扶余内外,天灾却偶尔为之。三哥觉得人祸可怕一些,还是天灾可怕?”他抬首望着南宫恪,一双眼睛无比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