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孝业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但也只是皮笑肉不笑,他摆摆双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说:“这正是我今日找各位来商议的目的。”
“我知道是谁所为,但对方太狡猾,把证据都销毁了,没有证据证明,他料定我拿他无可奈何,这才如此肆无忌惮,狂妄至极呢!”
“什么人能如此无耻?”屋里的人都气愤不已,“这是不将我们在场的所有人放在眼里!定要给他些教训!”
这话说得极为气愤,像迫不及待要帮着郑家伸张正义。
但苏玉瑶仔细看,每回起哄的都是那些人,沈家和关家的人都喝着茶没有什么表示,衬得起哄的反倒像郑家安排来唱黑脸的。
说不得确实是郑家的子弟。苏玉瑶暗想。
因为之前沈尧也有跟她说了,邓家有权有势,没有证据很难伤他一分一毫,更不要说扳倒他,郑孝业是做不到的。
郑孝业都做不到,依附郑家的人就更做不到。
那他们说得如此气冲冲,恨不能下一秒就去帮郑家讨回公道,怕是故意做出来给人看的。
做给沈家的人看。
很可能就是认清到这个事实,所以郑孝业故意弄了今天这场所谓的商议宴,想在众人面前,揭露邓家是一个方面,然更重要的应该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逼迫大家做个表态。
关家和郑家是姻亲,虽然刚关家在有人起哄时没什么表示,但毫无疑问会站在郑家一边。
那在场的就只剩沈家和苏家比较有能力。苏家和沈尧关系亲近,向来以沈家马首是瞻,即便表态也无用,还得看沈家的决定。
而沈家是沪城少数几个能和邓家抗衡的家族,若是沈家表了态,能不能对付邓家,郑家心里就有底了。
今天来的还是沈尧,几乎可以代表沈石代表沈家,他就只要沈尧一句话。
郑孝业听到众人的表态,脸上露出微笑:“多谢各位能站在正义这边,但不瞒大家说,做出这事的正是邓家。”
“如今邓家在沪城权势滔天,和上面的人也关系亲近,郑某若想伸张,怕是难啊!”
“郑老板不必妄自菲薄!任他邓家权势滔天,但也不是真的通天,我们有大少在这里,还怕他邓家做什么?只要大少的一句话,管他邓家如何,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沈尧突然被赶鸭子上架,微微挑眉放下茶杯,漫不经心的说:“各位对我沈家抬爱了。”
然后屋里一众人赶紧道:“大少谦虚!事实如此,我们都眼明着看着呢!”
“你们也不用捧我。”沈尧说,“郑老板也说了,没有证据。邓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没有证据他不会认下这事,如此去找他的不痛快,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没有结果不说,还给自己树敌,沈家是不会趟这趟浑水的。”
“这事是请大少您查的,你应该清楚郑某没有说半句假话,是他邓家欺人太甚!若此番没有表示,以后邓家岂不是更得寸进尺,到时我们谁也别想好过!”
郑孝业一早见沈石没来,就知这事不好弄。
他特意让郑明承去找了林出荷,想托林出荷在沈石面前帮他说点好话,但到底隔着一层妯娌的关系,如今林书雁又已故,两家关系疏远,沈石果真没给面子。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得气恼起关瑞珊。
若她和沈尧在一起,现在他和沈尧就是姻亲,哪里还有那苏家趾高气扬的什么事,哪里办事还需要这般委曲求全,低声下气的求沈家。
想着便一个眼神给关澎涛示意。
关澎涛合上茶盏的杯盖,插话语重心长的说:“确是如此,邓家此举不善,若无人制止,恐怕以后要有更多人遭难。”
沈尧笑道:“这意思是我答应帮查了这事,就得负责帮解决了这恶人?还沪城一片清明?”
“郑某不是这个意思。”郑孝业想解释。
沈尧举手示意他不用继续:“我懂你和关老爷的意思,但两位走过的路吃过的盐比我多,应该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即便我知道是邓家做的,可也没有非出头的义务。”
“那大少您的意思是?”郑孝业斟酌着问出口,他倒不怕沈尧有所求,就怕他无所求。
沈尧道:“我的意思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
说完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我还有点事,今天就先走了,多谢郑老板的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