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母亲安顿好,露露送韩钰出来。
“你真的决定辞职了?”韩钰问,从知道她要辞职开始,他的心情就很复杂,他找过何毕,也和许致恒谈过,但没有得到过他想要的答案。应该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得出什么答案。许致恒因为这件事把他批得体无完肤,说他看不清自己。
他确实是的。他只知道他只要想到从此可能再也看不到她,心里却难受得要命,好象少了什么一样。
“难道你希望我一直在醉爱?”不是还劝别人离开嘛,为什么反而要留自己,难道在他心里其他人纯洁得不适合在醉爱做,而她却低贱得恰如其分?
不是,当然不是。虽然韩钰在负责醉爱的业务,但他真的不喜欢那种纸醉金迷的地方。虽然他也学着许致恒他们的样子去纵情生色,但是他内心还是很抵触。他又怎么会喜欢露露在那种地方上班呢,他差不多希望醉爱的所有女孩子全部从良。这因为这个做过醉爱整改的计划书,只不过被许致恒一番嘲讽后,不敢再提了而已。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她的家庭,经历越了解,就越觉得她其实是个好女孩儿,他怜惜她,或者还有别的。总之,他想她开心、快乐。他只是有些不舍得她。
韩钰犹豫了一会儿,“我只是不希望你离开。”他的声音很低,而且说得很快,不等她回答便接着说:“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学调酒,将来做个调酒师。”其实她心里也没有个确定的想法,她只是在逃避,同时也想给自己一些新的生活。可改变又谈何容易?母亲的身体,弟弟的病,妹妹的学业,每一样都需要钱。她想离开,又能离这个圈子有多远呢?
“……”那还不是要回到酒吧这种地方,一个女孩子在这种环境里工作,终究不好,既然已经决定走了,为什么不走得更远些,彻底的离开这个圈子。很多话,韩钰压在心里却说不出来。
“我欠你的钱,可能要过些日子才能还你了。”露露说。
“不急。”谁说要她还钱了,问她打算并不是催帐,她怎么一点儿都不明白。
“……”
“你什么时候走?”
“这个月底吧!”虽然之前大店经理就告诉她,她现在走也可以给她按整个月结工资,可就因为这样,她反而不好意思马上走了,她不想再占醉爱任何便宜。之前许致恒让财务每月多给她的一万钱,已经上她很别扭了。
她早就下决心,等她日后有钱了,就把那多支的钱还回去。她知道这样的骨气在别人眼里或许是可笑的,但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活得还算有些尊严。
韩钰点了点头,站在车前,不知道要说什么。
两个人相顾无言了很久,韩钰伸出手牵住她的手,“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露露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些热,接着雾气就不受控的涌了上来。
她垂着头,不想他看到她的狼狈。
而心情同样复杂的韩钰也的确没有发现,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了一下,放开了手,打开车门上了车。
“开车注意安全。”她说。
“好。”他关上车门,发动引擎,后视镜里她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终于消失不见。
……
Elena坐在一辆低调的白色甲壳虫轿车上,望着非凡机电的大门,现在距离纪律下班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在等他。
她的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昨天那样丢下他,他一定气疯了吧?当然,她开车走的时候也爽疯了,但笑了一阵之后,她就开始担心他,开始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火了。
天色已经那么晚了,基本没有车再经过南山公路,不知道他要走多久才能回到市区,中间会不会有什么意外?Elena左思右想最后还是调转车头,回去接纪律。可她一路开回到山顶观景台,也没见到他的人影。
她有那么一刻的心慌,随即又安慰自己说,他一定是被人接走了。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也为了让自己能安下心来,她去了他家楼下,可他公寓的灯一直黑着,上楼敲门,没有人。打电话,关机了。
这下子她真的开始着急了,调转车头又回了南山,一路开车,一路东张西装的找他,她在山顶喊着他的名字,喊得嗓子都痛了,也没找到他。最后她带着一肚子的担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