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就这样过去,窗外的天色黑的宛如被墨水浸过一般。
此时的顾研华可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她拉过被子,明明是夏夜,可她偏偏却觉得很冷。她蜷缩成一团,却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处,她疼的有些刺眼咧嘴。
突然,眼泪就这样没有征兆的掉了下来。
在这等安静的夜里,终于不必再伪装。顾研华紧紧拽着怀中的锦被,大颗大颗的泪珠已是顺着脸颊,渗入了鬓角。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哭些什么,也许是身体很痛,也许是害怕失去南景珩,也许是这些天的颠簸害怕。有太多的理由可以哭泣了,在这夜深人静之时。
顾研华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她只知道到最后她的眼中像是干涸了一般,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她的喉咙哽得生疼,脸颊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她一点一点的抹去了脸上残留的泪痕,然后小心的按摩着自己的眼睛,这种哭法,明日一早眼睛必然会又肿又红。她实在是不愿意顶着这样一双眼睛,然后向全世界昭告她昨晚哭了半宿……
揉着揉着,她的动作却是不自觉的放慢了许多,她睁开眼睛,双眼像是失去了焦距一般,盯着窗外狭小的夜空,怔怔地出神。
那个叫作陈晟的陌生男子,他救了她。
即便她知道陈晟所为都是一环扣一环的计谋所驱使着的,救她不过是计中之计,甚至之前的她从陈晟漆黑的眸子中看到清晰的杀意。
但是无论如何,谢谢你,陈晟。
顾研华嘴唇轻动,却是未曾出声。感激也好,怨恨也罢,一切的情绪都被无声的消融中在茫茫的夜色中。
不得不说,漆黑的沉默的夜色当真是这世间最为包容之物。
而南景珩,这个名字已经是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上,真可谓是刻骨铭心一般,她想,不管日后发生了什么,只怕这个名字都会永远的纠缠在她的心中,她永世不会忘。
对于南景珩,她要谢的实在是太多了,“谢”之一字,面对着南景珩的恩情,顾研华已经有些讲不出口了。日后,她会用实际行动来报答他的恩情的。
院外的世界已闹的翻天覆地,顾研华听着他们时不时议论着的关于朝堂上的一些最新消息,现在的朝堂之上真的已经因为失踪生死未卜的太后娘娘和未来皇储而一片混乱了。
他们说着这些的时候却是没有避讳了顾研华,但也没有刻意去关照顾研华,只当她是不存在一般。顾研华却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她全副心神都是凝聚在了南景珩的身上,她一心一意的服侍着昏迷中的南景珩。
可是无论顾研华如何恳求,那个负责照看南景珩的老大夫却是对南景珩的状况只字不提。顾研华看着他开的单子,熬的药,却也是没有丝毫的头绪。如今的她,当真是什么也做不了,她也只能是默默地听了南景珩在昏迷之前对她的安排。
先不要回京都,便先在这里等着南景珩醒过来。
而就在顾研华看着南景珩静静的发着呆的时候,她却是突然听到了院中一片骚乱,她隔着窗子望出去,只看到似乎是几个侍卫正抓着一个人向着她的方向走来。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顾研华,我要见顾研华!”
顾研华听着这声音,心中却是一片茫然,如何在这异国他乡还有人认识她吗,而且还是在如此敏感的时候,如此敏感的地点。就在她思索之间,那个人已经被押到了她所在的房间外面。
顾研华怕扰了南景珩静养,所以她连忙走出去,她倒要见一见这个喊着她的名字要见她的人。
那几个押着人的侍卫丝毫不客气的便将那人押到了顾研华面前,他被逼的“噗通”一声便跪在了顾研华面前,“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粗鲁,赶紧放开我,我来找我家主子,保护我家主子的,你们押着我做什么?!”
“我可没有什么侍卫手下。”顾研华一听连忙撇清了自己。
被押着的那人见顾研华这个样子,心中一急,声音顿时变得尖锐了起来,“主子,你现在还有好多不知道的,我真的是你的属下啊。”
她这么一句喊出,周围一干侍卫都是有些面面相觑,怎么是个女人。不过他们手下的力道却是没有丝毫的放松,他们可不会因为对方是女人就会心慈手软。
“你们到底懂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啊,主子,我是涵儿,是你的属下。我有话要单独跟主子说。”涵儿继续大声嚷嚷着,此时此刻整个院中都是被她的声音充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