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营扎寨之后,南景珩便是斜倚在软榻上,一手拿着酒盅,有的没的地品一口酒,样子甚是惬意。此时的他却是巧之又巧的与顾研华想到了一起去,太皇太后为什么要将他带出来?
他中毒受伤,这件事虽是没有广泛传开,可是他知道太皇太后一定是知道了的。那么他孤身舍命去救顾研华,这些事情必然也是瞒不过去的。
彼时的他实在是过于慌乱焦急,竟是忘记了安排好这些个后续事宜,现在反应过来也已经迟了。其实他确实不必亲自去救的,交给得力的手下去做会方便的多,而他也实在是关心则乱。
在听到顾研华被劫持下落不明的消息的那一瞬间,他便已经只身冲了出去。
太皇太后来这围猎场,不仅带上了在养伤的他,而且带上了静养保胎的顾研华,其间深意,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前些日子为了救顾研华,那等的奔波,南景珩确实是累了,借着这个机会终于是能好好的休息下了。
而就在他优哉游哉的昏昏欲睡之际,却是突然听到帐篷外一阵叫好声。突然的大股的声浪将南景珩的困意尽数驱散了去,他有些不耐烦的坐了起来。
南景珩站起身,透过营帐的缝隙,凝神看去。只见远处一片旷野之上,远及天边的绿色之上,一匹通体乌黑的野马,正发疯一般的四处奔腾着,时不时更是几声惨烈的嘶鸣。
而一个一身骑装的男子此时一个跳跃便是跨坐在了骏马之上,他暗红色的衣摆被山风刮的猎猎作响,引得周围旁观的众人一片叫好起哄声。
而那骏马倒是野性十足,在它察觉到身上有人之时,它不甘的昂首嘶鸣着。骏马霎时前蹄腾空,鬓毛更是被吹的一片凌乱,骑装男子却好似牢牢的黏在了骏马身上一样。他没有丝毫的依持,却偏偏无论骏马如何动作,他都是牢牢的支撑在上面。
“好——”
“韩世子果然骑术非凡。”
“这等烈马,可不是凡人降服的了的。”
南景珩目力所及便是看到了这样一番情景,“果然是他……哗众取宠的把戏倒是不少。”南景珩嘟囔了一句,但也没有再躺回去。
南景珩看着外面的一幕却是出起了神,影衣瞧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到他脸色愈发的阴沉了起来。
“走,我们也去瞧瞧。”他一句话说罢便是率先向着帐外行去。
“啊?主,主子,您等等奴才。”原本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外面驯马的影衣一时反应不及,便是被自家主子甩在了身后。
南景珩虽是冷面,但对于府中的下人一向是赏罚分明,所以也算得上是宽厚。影衣跟着南景珩的时间久了,慢慢的也没有像别家贴身佣人那般拘谨的伺候主子。
行近旷野之地,影衣终是瞧清了马上之人,正是当今韩世子——韩天,不得不说,这么多年,韩天能坐稳韩世子这把椅子,还真是有点本事。不过,这点本事肯定比不上自家主子。影衣一边瞧着,一边心下愤愤道。
影衣连忙偷眼打量着一旁的南景珩,先前他竟然对于主子的仇家赞赏有加,实在是该打。不过他只瞧得南景珩手被在身后,面色淡淡。
南景珩一身玄色骑装,端的是飒爽英姿。
那马此时正载着韩世子满场的乱跑,它拼命的想要将背上的人甩下来,但是动作之间速度却是越来越慢。
韩世子察觉到骏马的体力不支,心中大喜,驯马一事,除却技巧,比拼的便是二者的体力和毅力。此番太皇太后娘娘在场,而且他安排的人已经去请太皇太后了,所以他表演的定是不能有失。
现在南景珩与太皇太后之间的隔阂和矛盾在皇室之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尤其是先前劫持一事,据说太皇太后因此对南景珩尤为的不满。所以趁着南景珩被贬至皇陵,现在可实在是他的好机会。
韩世子当然知道南景珩一直都是看他不惯的。而在他看来,南景珩不过是有一个好出身罢了,别的那些哪能比的过他。
他付出了多少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而南景珩呢,不过是含着金汤匙出声的草包公子罢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想到此,韩世子更是紧紧抱着骏马的脖子,腿也是紧紧夹住马腹,现在已经到了驯马的关键时刻,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功亏一篑。
“不错。”突然一声清亮却不失威严的叫好声传来,听着这声音,众人心下一惊,什么时候太皇太后竟然是到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