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红嬷嬷见状在心中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她连忙恭恭敬敬的行礼。
“红嬷嬷,传哀家的话,把那些人都杀了,莫再让他们扰了哀家的清净。”王太后幽幽一句话从车帘掀开的间隙传来,声音沉静到几乎没有波动,似乎先前的那场纷乱都与她无干一般。
“是,娘娘。”红嬷嬷连忙应了声,神色之间一片的如释重负,仿佛王太后只不过是吩咐她去取膳食一般。
不多时,侍卫头领便接到了红嬷嬷的传话,虽是不解太皇太后为何不要留活口审问幕后主使了,但是既然是红嬷嬷亲自传话,那必是假不了的。
那些侍卫听了命令之后更是二话不说,围的近的一人手起刀落,鲜血瞬间喷射而出,一个刺客软软的倒下去,顷刻间便没了生机。
浓浓的血腥气在这狭小的空间之中弥漫着,令人作呕,而剩下的那几个刺客,却是高呼道:“我等身先士卒,决不可让妖女祸国,我南国如何能任由妇人当家!”
剩下的那几个刺客齐声喊完之后,互相对视一眼,便是向着地上摔去。
“拦住他们,他们牙里藏了毒!”一个侍卫最先反应过来,急急地喊道。
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们眼前只剩了几个彻底失去了生机的尸体。众侍卫有些戚戚然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向上面交代。
而就在此时,红嬷嬷却是再次带着太皇太后的命令走了过来。
“传太皇太后口谕,此般贼人刺杀皇亲贵族,且贼心不死妖言惑众,试图祸乱朝纲,引发混乱。现已就地诛杀,此等大罪株连九族,开坟鞭尸。”
红嬷嬷声音不算大,可她短短一席话,场面却是瞬间变的鸦雀无声,再不复先前的吵闹。
这场闹剧终是以王太后的口谕告终,至于事后会发生些什么在场的众人便是不得而知了。
而车辇之中千盼万盼的顾研华终于是等来了南景珩带来的医官,医官诊断芸香所伤并非要害,不过失血过多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切忌过度操劳。
顾研华听到后终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靠着新的车辇一侧,眼神迷茫的看着前方每个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景珩毕竟不方便在此处过久,所以此时的车辇之中只有顾研华和还在昏迷之中的芸香。顾研华一手轻搭在芸香的身旁,时不时的她的眼神落在芸香身上,感激、提防、困惑之情混杂着,神色十分复杂。
一路上众人都是胆战心惊,唯恐哪里又冒出一队黑衣人。南景珩堂堂的睿亲王自是无法时刻陪在顾研华身边,但他临走之前却将自己最得力的副将留在了顾研华新坐的车辇周围。此举看在有心人眼里,譬如王太后,眼神之中更是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颠颠簸簸的终于回到了宫中,如今守灵结束,顾研华自是不必再回到披香殿之中,可是她该去哪里住却是让得礼部的官员犯了难。
王太后依然住着玉乾殿,他们可没有胆子敢让当今太皇太后换寝宫。按照礼数,长乐宫是属于六宫之首皇后娘娘的寝宫,是后宫之中除却玉乾殿之外最为奢华富丽的宫殿。
长乐宫当是为日后的皇后娘娘预备着,可是现在的顾研华是太后娘娘的身份,是未来皇上的生母,住的寝宫如何能比小辈的皇后娘娘差。
礼部的魏尚书从顾研华出现在披香殿守灵开始便开始琢磨这个问题了,可是直到如今也未曾想出什么妥善的解决办法。
当朝太皇太后怎么就不搬去历朝历代太皇太后娘娘颐养天年的养心居呢,魏尚书回到家中,不止一次的对着自家的夫人抱怨。
“夫君,你可千万慎言,这话若是传到太皇太后娘娘耳里可如何是好?”魏夫人也是出身名门,祖辈里官宦甚多,眼界绝非一般妇人所能比,对于官场上的种种她都是有着自己的见解。
“娘子,我知道,我这不是回家跟你抱怨一下,最近真是愁死我了,做不好的话哪边都要得罪。”魏尚书抱怨着,手指不断敲着面前的案几,“一边是如日中天的太皇太后,一边是未来皇上的生母,我们这些个夹在中间的人实在是为难……”
“魏尚书为官颇为廉洁,政事亦是勤勤恳恳,身先力行,唯独一点,太管不住自己的嘴。”玉乾殿之中,王太后看着手下人送来的纸帛,幽幽的说道。
跪在地上的人身着素服,头垂的很低,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听到王太后的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