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研华则在红菱的故事之中寻找着自己所需要的信息,她听着听着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红菱说到兴头上,话也是愈发的多了起来,所谈及的内容也是愈发的宽泛。“当年盛宠一时的丽妃娘娘最后的下场可是不怎么好”,她说着口中叹息出声,“落得个众矢之的的下场。”
顾研华被红菱的语气带累的心中有些略微的感伤,“当年的丽妃娘娘怎么了?”
“娘娘您便别问了。”红菱却是摇摇头,态度颇为坚决的回绝了。
顾研华再询问,红菱却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肯说一样,无论顾研华如何威逼利诱,她都未曾开口。
红菱抵不住顾研华的追问,只得开口道:“娘娘您便不要再问了,知道了对您没好处,这样,我给您讲些秘闻听如何?”
“哦?说来听听。”顾研华顺着红菱的话说了下去,然而关于当年的丽妃娘娘和惠帝的故事,她却是留了心,怎么红菱说起来的时候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虽说再来南国之前,她已是尽力的在打听南国的皇室亲眷,比如说,王太后并非已逝文帝的生母,文帝是先前惠帝嫡出皇后唯一留下的孩子。王太后育有一子一女,长子睿亲王南景珩是个闲散王爷,幼女焦琴长公主,还待字闺中。
这些顾研华早已牢牢的记在心中,可是对于南国再之前深宫之中发生了什么,就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异国官宦之女所能了解到的了。
红菱凑得近了几分,小声说道:“说来啊,太皇太后娘娘也是一代传奇,当年她入宫时不过是小小的妃嫔。宫中有先皇后娘娘,有极受恩宠的嘉贵妃,还有后来荣宠一时的丽妃娘娘,还有再之后的许氏。可是笑到最后的却是太皇太后娘娘,也唯有她一直走到了最后……”
顾研华心中有些震惊,虽说她多方打听所为的不过是想多了解一些王太后此人,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可是红菱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敢如此在背后讨论当今太皇太后的事情,谁给她的胆子?
顾研华如此想着,立即冷呵出声:“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敢在背后非议当今太皇太后,该当何罪?!”
红菱见顾研华竟是说翻脸就翻脸,前一刻明明笑语嫣然与她简直到了互称姐妹的地步,后一刻突然便架起了太后娘娘的架子。
红菱怔愣了一刻,随即立马跪倒在地不断求饶:“太后娘娘恕罪,太后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红菱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她也摆正了自己奴婢的位置。
“以南国的律例,你这般该当何罪?”顾研华却是不依不饶,红菱此时所为若说没有人指示她如何会信,一个小小的宫女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幕后之人无非是想拉她下水罢了,妄议朝政与非议太皇太后皆是重罪。
再者说,先前顾研华完全放下了太后娘娘的架子那般对待红菱,无非是想拉拢红菱。可是过度的仁慈便成了软弱可欺,太皇太后娘娘就算了,雨落一个小小的宫女还要得寸进尺的踩到她上面去吗?
“这种嘴巴不严的下人,按律当杖毙。”红菱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着,然而此时却是传来了雨落清冷的声音。
雨落一句话如同冰水一般将红菱整个的浇透,她在宫中多年,自是早就听说过王太后身边雨落姑娘的手段的。她全身颤抖着,膝行至雨落裙边,不断的求饶着。
顾研华看的心中不忍,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与红菱相处了几天的,红菱也是很合她的眼缘。她犹豫着终究还是开了口:“红菱也算是初犯,杖毙就罢了,给她些惩罚以儆效尤便是了。”
雨落却是不卑不亢的说道:“娘娘对待下人不可过于仁慈,按照律例,红菱非议太皇太后娘娘,自当当庭杖毙,来人——”雨落一声令下,殿外便进来了几个太监,其中一个还拿着长长的木杖。
“罢了罢了,不必如此。”顾研华看到那根长长的木杖的瞬间,当初冷宫之中惨死的侍卫丫鬟,那些鲜血淋漓的记忆便一股脑的奔涌而至,她咬紧下唇,以免当场失态。
跪在地上的红菱此时涕泗横流十分狼狈,“雨落姑娘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她十分用力的磕着头,头砸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听得顾研华心中愈发的不忍,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今日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