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瓜,好了,别说了……”风十里打断糖瓜一本正经的解释,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子将肖蝴蝶胸口的那两张纸拿起来,捏在手中认真地看着。
“那是什么?小蝴蝶是不是在上面留了什么信息给我们?”王夫挣扎着想要看清楚那两张纸上都写了些什么,大半个身体已经离开了肩舆,衣摆和袖子碰到了地面,沾染了不少灰尘。
“什么都没有,这只是两张扑克。”太子淡淡地说道,见王夫一副急切的模样,便将那两张扑克随手递给他。
王夫苍白细瘦的手指紧紧捏住哪两张纸,翻来覆去仔细地看起来。
这两张纸除了比一般的纸厚一些硬一些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两张纸上都画着一个怪模怪样的圆鼻子小人,只不过一张上的小人穿着色彩鲜艳的花衣服,圆鼻头红彤彤的,另一张上的小人却是黑白的。
两张纸的表面都仔仔细细刷了一层油脂,使得上面的图案被水泡了这么久后依旧鲜亮清晰。
不过两幅小图而已,却被制作的这样精致,这对肖蝴蝶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王夫这样想着,将扑克牌攥得更紧:“扑克?那是什么东西?”
赵一钱哽咽答道:“是我家乡的一种牌戏,这牌也是我做的,我们几个空闲时总会在一起玩儿这个……”他说着抹了一把泪,“二丫担心小蝴蝶一个人在这里养病无聊,就将我们常用的牌给她带着解闷,没想到……呜呜……没想到她以后再也玩不了牌了……”
赵一钱越说越伤心,到最后夫妻俩竟抱头痛哭起来。
王夫听得十分不耐,闹了半天原来不过是两张玩意儿,害得他如临大敌般紧张。
“我看着上面的图案十分别致有趣,倒从来没见过。”王夫浑身都松懈下来,将扑克牌递还给太子。
“我们将这种牌叫‘鬼’。”太子定定地看着王夫,嘴角一勾,轻声说道。
王夫被他盯得十分不自在,讪笑道:“倒确实挺像凡人眼中的鬼的模样。”
太子淡淡笑了笑,没有搭话。
纸牌又回到了肖蝴蝶手中,孙二丫找遍了也没发现剩下五十二张牌,赵一钱对她耳语让不要声张,只当那五十二张牌都落入水中不见了,又从怀里取出自己随身带着的那副牌,换掉了肖蝴蝶手中的那两张“王”。
“呐,赵一钱这副做的最好了,你拿着它,路上好解闷……”孙二丫哭泣着,将扑克牌轻轻塞进肖蝴蝶怀里,说巧也不巧,一张纸正好从她怀中露出一角。
“呀,这是什么!”孙二丫将纸抽出来,遗憾的事上面的字迹全都被井水泡花了,黑乎乎一团什么也看不出来。
糖瓜眼尖,一眼就看出那是太医院开方常用的纸张,“如果上面的字也是用太医院的墨写的那就好办了!”
小金闻言立刻接过纸,将纸放在双掌之间搓揉片刻后,惊喜道:“果然是太医院的墨。”
原来,为了使太医们的每一次诊治都留有记录,既方便日后追责,也方便新晋太医学习前辈的经验,所以太医院的纸张和墨都是特制的,不管遭到了怎样的毁坏,都可以用妖术恢复如初。
这个规定还是王夫刚接手管理太医院时制定的,没想到居然在这种时候为肖蝴蝶之死提供了线索。
王夫的手指紧紧在身下,几乎将软褥抠破,“那上面又写了什么?”
小金挠头道:“这……属下也看不明白,看上去好像是什么药方。”
糖瓜接过来看了看,满脸失望:“也不是什么线索,就是下官给肖贵客开的药方罢了。”
王夫不太相信:“她住在这养泉宫里,到处都是服侍的人,又不用她亲自制药,揣着这药方做什么。”
糖瓜躬身道:“是下官交给肖贵客的,小官前些日子两头跑,担心侍儿们熬药疏忽,肖贵客随身带着药方,即便下官不在,她自己也能检查侍儿们做的对还是不对了。”
王夫了然地点点头,一副十分遗憾的样子:“这么一来,岂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找到?这孩子,在这冷冰冰的井水里泡了这么久,难道就让她枉死不成?”
“是啊,这王宫中枉死的人,又多了一个。”太宰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