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刚洗完澡,她穿的不再是那套规规矩矩的无趣校服,换上了一件过膝卡通的嫩黄睡裙。
明晃晃的嫩色极衬她肤色,尤显得她两弯锁骨细瘦突出,白皙凛冽。
脚底踏着双平底人字拖,头顶才堪堪到他肩膀。
盈盈炯亮的圆圆杏眼,很是纳闷地直瞅向他。
许赐忽而唇沿一挑,嗤嗤笑了。
带着凉意的低笑响在夜里,伴着树叶沙沙响。
林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却久久得不到他的回答。
偏他站的地方暗,根本看不清他神情。
林落仍旧捂着鼻子,话音显得瓮里瓮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许赐垂眸,她一双清澈见底的瞳眸,皎洁明亮,胜过头顶明月。
他无声地扯了扯唇角,同样就是这双干净无暇的眼睛让他今夜失了理智。
大晚上的莫名其妙跑到她家,手心攥着一条热乎乎的短信。
微风轻扬,飘过他身上的烟酒味,悄无声息钻入林落的鼻翼,比起烟味,更浓的是酒味。
倒也不算难闻,只是她对这些气味素来敏感。
在林落的印象中,林父曾经也常抽烟,不过那是早年忙于应酬才养成的习惯,后来在林母的日日监督,也慢慢戒了。
可以说,她家是很绿色干净无公害了。
当然,要把她排除在外。
秉持着几日来的革命友谊,林落善意提醒:“你还是少抽些烟吧,对身体不好。”
许赐一怔。
她清淡的远山眉微微蹙起,黑白分明的眸仁里盛着毫不掩饰的关心。
他眸色随之渐沉渐暗,隐而不发。
林落只觉落在她周身的那道目光极具侵略,还隐隐有加深之势,盯得她陡生不安。
见许赐始终不回答,她正欲喊他到亮一点的地方说话,不料——
猝不及防间,她就被面前的人直愣愣地一把扯过。
她脆弱的鼻根大喇喇地磕向他肩侧骨岬,咯得她鼻根钝痛,鼻翼间尽是他周身萦绕的烟草味。
她被呛得猛咳了好几声:“许赐,你干嘛啊,快放开我!”
林落抬手试图挣脱,奈何许赐将她双手钳锢得太紧,根本挣不开。
一番下来,反倒被他栓得更紧,紧得似要将她镶进体内一般。
林落怒喊:“许赐,你疯了吗!”
不料许赐对她的挣扎充耳不闻,径直埋首于她颈窝深处,鼻息间呼出的热气尽数呵在她脖颈,微微泛痒。
淡淡的酒香分子随之蔓延,熏得她大脑短路,有些透不过气。
她右侧耳鼓膜传来急促的滚热心跳,在静谧的黑夜尤为清晰。
见许赐还是不放手,林落有些急了,开始抬脚去踢他。
偏偏许赐不躲不闪,都默默地受了,但就是不说话也不松手。
“许赐,你松手啊,放开我。”
“你大晚上发什么神经啊!”
“许赐,有事我们好好说成不?你先放开我好嘛?”
“许赐,你今晚是不是心情不好?”
“许赐……”
许赐呼吸里尽是她清清淡淡的干净体香,不刻意,但闻上去有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掌心钳锢的腰肢弱得仿佛稍一用力,即可掐断。
可真想……让她就此折碎在他掌下。
他下意识圈重了手下力度,近乎疯狂。
待瞧见她一点点涨红的整张脸,他幽幽一叹,终是不忍,慢慢泄了力度。
许赐脑海反复回荡着赵天辰半醉半醒说的话:“赐哥,你今晚带人去找贺飞麻烦,不仅仅是为了给兄弟们报仇吧,你是为了林落……”
“我看得清清楚楚,今天下午你那个紧张劲,啧,你骗得了唐时他们,但你骗不过我。”
“哈哈哈,你不反驳是不是代表我猜对了。”
赵天辰猛地又灌了一口酒,不怀好意地拍过他肩:“许赐,你对林落动心了。”
最后几个字,如梦魇一般循环播放。
若说先前赵天辰几人质疑他诡异的行为,他还尚存有应付的理由。
那么今晚,他彻底失了一切言语。
他不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到任何解释。
他也……说服不了自己。
清风徐徐,辽阔无垠的夜里孜孜不倦的奏响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