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温玉柔气得浑身发抖,举起的手被皇后死死攥住。
皇后带着无害的微笑,轻声说;“其实,我们的皇上才是最聪明的,他什么都知道,却没拆穿我,因为他需要温家,需要我父亲。”
“不可能,不可能……”她摇了摇头,自觉浑身瘫软,半分力气都使不上。皇后狠狠甩开她的手,她踉跄的后退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皇后一步步上前,欣赏着她苍白的面色,讥诮道;“为什么不可能,别告诉我你还不了解皇上的性情,他为了他的江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而你呢,是不是已经对他动心了?”
温玉柔的心被狠狠刺痛,竭力稳下心神,一字字地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皇后眼中浮出一丝厌倦,漠然道;“本宫已经懒得再算计,你可以现在离开,继续装糊涂做你的宠妃,也可以留下来面对所有真相。”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
“去告诉皇上,如果过半个时辰他还不来,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说完,她取下发髻上的赤金步摇,交到殿外的宫女手中。
这只步摇还是他送给她的,那时他还是东宫的太子,危机四伏,终日如履薄冰,身边只有她陪伴。而当时的她却没想到,那段在荆棘相互扶持的日子,会成为她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宫女领命离去。她站在廊下,自嘲的一笑,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切,都该做个了断了。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不出半个时辰,夏子熙来到凤仪宫。黄后见了他并没行礼,他也没有计较的意思,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皇后定定看着他,忽然一笑,带着满满地自嘲;“刚才我在想,下次我让人请你,你还会来吗?同样的话听两次就会腻,纵然我真的死了,你也不会动容的。”她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叹息道;“我让人给你的步摇还是刚嫁给你不久你送给我的,你还记不记得?”
夏子熙淡然道;“朕送过你很多首饰。”
皇后叹了口气,突然一阵咳嗽,一滴血珠从嘴角滴出,她用丝帕拭去,眼中弥漫着一层悲伤的雾,略微沙哑的声音平静的如一潭死水。
“太医说我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最多撑不过两三年,我只怕到了那时,你已经不记得我的样子,所以我现在让人将你请过来,我只想要一个答案,在欧阳姌出现之前,我们就已经回不去了,是不是?”
夏子熙看着她,她未施粉黛的双颊上有病态的红晕,纵然在病中,她的美依然是倾国倾城的,犹如当年出嫁时的她,只是他对这张美丽的面容已经提不起丝毫兴致。
“你安心养病,别胡思乱想,你永远都是朕的皇后。”他说着安慰的话,英俊的脸孔笼罩在淡然中,眼中并无太多情感。
而她却执拗的看着他,“是不是因为玉筝?你曾问过我,叔父的是不是与我有关?虽然我不承认,你依然认定了与我有关。”
“难道不是你指使人做的?”他虽然这样问,平静的声音就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皇后微微摇头,“难道我做错了吗?一个要抢我的丈夫,觊觎我的后位的妹妹,我该留着她?既然斩草就要除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竟为了他们与我生分……”
“当年的事朕不合你计较,你也别再提了。”夏子熙的目光一寸寸冷下去,略微停顿后叹道;“你说朕与你生分,可你也没相信过朕,不然也不会对玉筝下杀手。”
皇后笑了笑,“是,当初你说玉筝永远不会有孩子,不会威胁到我的后位,我不信,你登基后为了迷惑刘氏党羽,收下了他们送进宫的美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我有多想恨你,可我做不到。我必须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我能抓紧的只有皇后的凤冠,我必须小心翼翼防着所有对我有威胁的女人。你喜欢玉柔,是不是因为她和当年的玉筝很像?”
夏子熙静静看了她片刻,感叹道;“玉柔和后宫嫔妃并无不同,即便是当年的玉筝,在朕心中的位置也不及你,是你做得太绝。”
“是我错了……”皇后低低一笑,慢慢站起身,“苏氏入宫多年也没怀孕,我应该相信你,玉筝纵然入宫也不过是另一个苏氏,而你也不会对我寒心,都是我的错……”
泪水蒙住双眼,说到这里,她已经走到他的身边,在他下慢慢跪下,脸贴在他的龙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