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姌看着他,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说;“你也是。”
夏子熙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见了你心情自然会变好。”
欧阳姌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这么说,你在来之前的心情很不好?”
“没遇上好事,心情说不上好也不算不好。”说话间他敛去微笑,神情却十分随意,“我刚见过赵太妃和云碧,林文渊的儿子在婚礼上失态,差点要了云碧的性命,现在已经被关入宗人府了。”
欧阳姌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是说云碧公主的婚礼出了问题?”
她知道赵太妃是云碧公主的生母,云碧公主是先帝之女,夏子熙的异母妹妹,与丞相林文源的长子林翊早有婚约,今日便是他们大婚的日子。公主成婚后也要在宫外立府,他们的婚礼就是在公主府举行的。夏子熙和这个妹妹的感情一般,欧阳姌对此事也没多关注,却也没想到婚礼上会出事。而夏子熙的态度也是事不关己的云淡风轻,好像出事的人并不是他的亲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驸马到底是如何失态的?”她对那位林驸马并不了解,但也没听说对方的神智有问题,既然是个头脑正常的人,又怎么会在婚礼上做出失态的事呢?
夏子熙将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林翊在婚宴上的表现都很正常,在进入洞房后突然向疯了一样扑向公主,公主被驸马疯狂的举动吓坏了,一屋子的人都拼了命的阻止驸马。结果驸马持剑砍死砍伤了房内的多名嬷嬷和侍女,直到被护卫钳制住。赵太妃不顾林文渊夫妇的苦苦哀求,让人将林翊押入宗人府,然后带着公主回宫到夏子熙面前哭诉了经过。林文渊也入宫为他儿子求情。夏子熙对赵太妃和云碧公主安抚一番,便让内侍将两人送回了寝宫,并对林文渊的求情置之不理,并令他跪在殿外思过。
夏子熙的处理方式并没有问题,纵然公主和驸马是夫妻,但驸马的疯狂行为完全属于不鼓礼法,更算得上藐视皇威,重则处死,轻则受刑流放,终身不得赦免。
然而这件事存在太多疑点,欧阳姌过去经常在御书房陪伴夏子熙批阅奏章,对这个林丞相略有耳闻。林文渊出身于书香世家,与温广仁都是两朝丞相,林氏不及温氏显赫,也算京城有名的世家高门。无论先帝在时皇子们的夺位之争,还是夏子熙即位后温党和苏党的争斗,林文渊都不曾参与过。他有很强的办事能力却不主动生事,是那种能让皇帝十分放心的臣子。她以为夏子熙对这个丞相是十分满意的,现在却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林翊死罪难免,林文渊教子无方,这样的臣子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夏子熙道;“林文渊一直恪守本分,也无过错,我对他并不失望,只是此事必须要秉公处理。”
欧阳姌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不觉得这件事的疑点太多了吗?那林翊是个脑子正常的人,且不说人品如何,一个头脑清醒的人绝不会做出这种荒唐事。”
夏子熙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云碧算计他?”
欧阳姌坦言道;“我的想法是,林翊可能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当然我不是针对云碧公主,也有一种可能,林翊的神智确实有些问题,只是林家藏的太好了。”
“我倒看不出林翊有什么问题,他有官职在身,每次随他父亲入宫赴宴都正常得很。”夏子熙眯起眼睛,说得十分随意;“我也怀疑他是被人算计,不过能这么轻易受人暗算,也是个成不了大器的废物。”
欧阳姌笑了笑,说;“如果他的人品拙劣,公主不愿嫁他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林翊若真是劣迹斑斑,一定会有御史弹劾,苏家鼎盛时,弹劾苏景宏和苏家人的折子数不胜数,不过弹劾林家的折子她倒是没见过。而即便如此,她也只到林翊的结局取决于夏子熙对林家的态度而并非他自己的人品。
夏子熙淡然道;“如果他在行事上没出过错,我还要给林文渊几分情面。”
“你准备如何处理?如果彻查,伤的是皇室的颜面,如果不了了之,让林翊承担罪行,留他一命就是对林家施恩了,可这样一来,林家的百年声誉算是彻底毁了,林文渊无法在朝堂上立足,他的其余子女也再不可能在京城的高门中觅得良缘。”
夏子熙却不以为然,“难道林家的面子比皇室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