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梦拿出包里的东西,三层的方形木盒用丝绸绑着,触手柔滑,打开之后里面是各式各样精致的点心。
看来吴妈把一家之主的话贯彻地很到位,她抬起一格递到大白牙面前。
点心被接过去,两下就没了。
被食物占据已看不到的牙的大白牙不说话的时候,迪梦觉得连风都轻盈了。
可有时候吃东西是不耽误说话的,只听鼓鼓囊囊的嘴蹦出字来:“小师妹,你家的东西可真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还有吗?再给我一点,这是我这辈子吃到地最好吃的了。你看这糕点做的多好看,一看就是铁杵磨成针了,师妹你不吃吗?你真不吃,你要不吃的话,那就都给我吧。今天真的是三生有幸,死而后已,人不风流枉少年呀。”
迪梦看着腿上的丝绸,而丝绸上的美味全进了五脏庙了,也样也好,要不然等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食物,省去自己不少麻烦。
吃完东西拍拍肚皮还在慢慢回味的某个人把盒子还给迪梦,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突然站起来咧向一边双手抱肩。
迪梦以为他是看到什么怪物了呢,只听他忸忸怩怩地说:“我虽然吃了你的东西,但我不卖身,就算你强迫了我要我跟你在一起,我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心中也只有她一个人,这强扭的瓜不甜,你还不如当做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还,别向我歇斯底里张牙舞爪。”
迪梦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自己形容成狗,终于忍不住捂嘴大笑起来。
如果站在这位师兄的角度上,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迪梦现在的感受,那估计是欣喜若狂。
周灿晨他们回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一个环抱自己严肃的神圣不可侵犯,另一个笑得东倒西歪面若桃花。
本来担心小迪一个人在这会无聊,谁知还这么有聊,人更活泼灵动起来。
看来多带她出来是对的,不要像以前那样老一个人。
几个人指着站着的那人连声问:“你们这是这么了?怎么一个个都魔怔了,和走时完全两个样子。你这个脑子我们好理解,可师妹也被你带成这个样子,看来出大事了。从实招来,你又干了什么蠢事惹得师妹发笑,或是你爆料我们什么糗事给师妹听了。”
他一边跳到他们身边一边喊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迪梦止住笑意,顺着话头往下说:“是不可说,师兄给我讲了一个笑话,一个只有我们两个能听懂的笑话,他不说出来是怕你们觉得不好笑。”
估计这位壮师兄平日里疯癫惯了,众人也不追问了。
消磨了一上午的时光,到了午饭时间,饥饿感袭来,尤其对于刚完成对抗运动的人来说更甚。
迪梦忙收拾好餐盒,把它包起来,准备放进背包。
听到其中一个人嚷道:“停一停师妹,我说你小子怎么不下去打球,原来早就谋划好了,是躲这清静吃独食呢,你说是不是你把师妹的餐盒的东西吃完了。今天你的大鸡腿被我们征收了,不许反抗。”
其实他们真冤枉壮汉了,他压根就不知道迪梦今天会带吃的。
可壮汉满脸委屈又无从诉说,只能瞪眼无声地抗议。
大家只当没看见,收拾完东西直接出发去食堂。
留下找座位的两个人坐下来之后大眼瞪小眼。
迪梦忍不住了,她被瞪得起鸡皮疙瘩了。
只能哭笑不得问:“师兄你说吧,怎么了?你不会是为了一个鸡腿才这样瘆人地看着我吧,再说那鸡腿又不是我要吃,你可以和其他师兄们表达你的不满。”
这位师兄立马换了个脸色愤愤地说:“那是一群禽兽,不对,是禽兽不如。那些个禽兽不如非要抢我的鸡腿,按说鸡腿也算是死了的禽兽呀,可禽兽不如的还要抢那个死了的禽兽鸡腿,都是同类何必相煎何太急呢,你说他们是不是比禽兽不如更禽兽不如,简直是怪兽。小梦梦呀,你说我怎么这么梨花带雨呀,和这样一群怪兽住在一起,你说有一天我会不会像秋风扫落叶一样被啃的渣也不剩了,就连以前被我吃掉的鸡腿都不如,那至少还残花败柳的剩下点骨头。”
这话题也太具有跳跃性了,迪梦觉得自己快要跟不上了。
这花呀草呀的词语听了虽做不到心如止水但还勉强顺耳,只是从鸡腿开始到禽兽,从禽兽到禽兽不如,从禽兽不如再到怪兽,最后又回到鸡腿,万变不离其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