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背靠着老爷的名头,又有各方朋友的照顾,那姚剥皮也是知道不能惹,倒是不敢太过份了,不过老爷在这年节里也派了人送过年礼,比以往的都厚上了三成!”
“那官粮里的一个小粮官儿是我的熟识,据他说,这年后那官仓里便陆续在出粮,只不在这城里卖,专拉到灾重的地界去卖,那价儿却是翻了十倍不止!这赚的银子只怕早进了那姚剥皮的口袋了!”
赵旭听了冷笑道,
“他这是贪大心了!”
随即冷笑道,
“他那厢贪是他的事儿,只不要惹上我们,粮价儿便按我说的办,老爷那里我自会回去分说的!”
几人坐在那里又商议了一会,眼看着时辰已是不早了,那米铺的掌柜一拍脑袋,
“却是忘了大爷连午饭也没有用呢!快快快!我们去逸云楼!”
赵旭摇头摆手道,
“不必了!我今儿晚上便出院去庄子里,现下就走!”
几个掌柜的留道,
“即是来了这处,怎得也要去家里才是,大爷一路辛苦,去家里总比外头舒服,家常便饭总要吃些的!”
赵旭道,
“我自在惯了,又爱闹腾没得打搅了家眷,不去了!”
说罢便拱手告辞,到得门外赵固牵了马过来,赵旭足下轻点,身子已稳稳得落到了马上,一行人打了马趁着城门关闭之前,出了城直奔那城外的农庄而去!
到了农庄里,天色已是全黑,前面灯火点点,赵正指了一处大院儿道,
“大爷,那处便是庄头的住处!”
说罢打马上去叩门,里面早已有狗儿听了声响,正叫嚷的厉害!
庄头赵大听了人声提了灯笼过来,开了一条门缝一看,一行五人高高大大立在那处,打头的却是见过,不是赵家的大爷是那一个?忙敞了大门出来跪下叩头道,
“大爷!小的给大爷行礼了!”
这庄头原是赵家府上的仆从,被派了来守着这处也有十年了,他说着话忙往里让,
“这黑灯瞎火的,大爷怎不派人来传一声,小的也好到村口迎一迎!”
庄头让了赵旭几人到了正堂,又连声叫了家里的老婆子、儿媳妇起来,便要去现杀院里关着的鸡,赵旭摆手道,
“夜已深了,也不用那般费事,你看厨下还有粗饼一类的,拿些来我们就了水吃就行!”
那庄头忙去厨上寻,找了一箩里却只有杂面饼三张,忙叫老婆子敲了隔壁的门又借了些玉米面过来,现生了火现烙了,给他们端过来,几人也是饿了,拿饼就了那泡得乌漆麻黑的咸菜,用水冲下了肚去。
吃了饭,庄头便把自家那屋让了出来给赵旭睡,又让赵固几个睡了儿子那屋,自己一家子挤到了偏房里,一宿无话。
待到第二日,赵旭起来又去地头,果然见四处干巴巴,连井里都见不到水气,随手拿起一坨土来,轻轻一捏便成了粉,这样的土那里能养活人?
赵旭皱着眉问,
“这处我们家的田有多少?佃户有多少家?”
赵大在身边恭敬答道,
“一共是一百四十七户,共计一千六百二十一亩五分的土,已是全数受灾没法子救了!”
“这些人家中可有饿死了人?”
“倒是不曾有,只是有两家实在过不得了,已卖了两个女儿出去!”
赵大垂头含泪,赵旭不言不语翻身上马,骑了马把赵家这一片儿的地绕了一个大圈儿回来,心中已有了计较,
当日便让赵大去清点了各家的人口,男女老少各有多少,又召集了庄子里的壮年男子点了一点却有三百零五人,又从里面挑了几个领头的出来,分了三组四处打井、修渠、围田,又要去山上打石运料,拉到庄子附近存放,
“每家每户出了壮劳力的,便有每日里男子八两的白面,二两的粗面,妇人四两白面,孩童、老人三两的粗面,若是不愿出力的,便自去寻食去!”
这处的田里早已绝收,家家出来人都是一个个面黄肌瘦,正是饿得不行了,有了这样的好事儿,有那一家不会干啊!
都是眼巴巴的望着立在上头的主家大爷,只盼得他能把家里那些十一二岁的细娃子也算上,那怕是去山上搬石头,再苦也有八两的白面呢!
“滚!滚!滚!十五岁以下不用!”
赵旭一挥手,把那些蹲一边儿伸长脖子的小娃儿赶跑了,又拿手一指那些乡户汉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