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哥儿似他这般大的时候虽是还不会说话,却已是会啊啊叫着配上小手,比比划划告诉大人想要什么了!
湘哥儿却是想要什么也不说话,只是拿眼儿看,你若是意会不了,便自家动手去拿,并不爱支使人。
他又爱一个人呆着,屋子里见不到奶娘、丫头也不心慌,只是自己玩儿自己的,若是不管他吃喝,便是一个人呆到天黑都不会叫一声!
对林玉润这亲娘也只是到了天黑才寻,由她哄哄拍拍睡着了便是半夜醒了,他也不说话,只是在一旁蹬着小腿儿玩,待身旁大人醒来才抱了他去净房。
若是别人定以为是个省心的孩子!
只是林玉润却觉着这孩子只怕比豫哥儿更费心,他这厢不声不响的最是易被人忽略,若是有个什么他也不哭不闹便是受了伤也不知晓,因而便特意叮嘱奶娘,
“便是他在屋子里不出声儿,你们也坐到一旁拿眼儿瞧着他,切切不能离了他半步!”
湘哥儿的奶娘却是在这雄关寻的,是个猎户的媳妇,家里生了四个孩子养着艰难,便出来做奶娘,她生的极是壮实倒是个敦厚的性子!
“夫人放心!”
虽是话不多,却是个办事稳重的!
在这山里过了七月,赵旭却是频频外出,虽是时日不长三五天便回,林玉润却是知晓他这是要用兵了,心里暗暗揣测,
“如今那蔺王在沧州与郗崇道耗着,朝廷又是与各处的叛军打得一塌糊涂,依雍善的性子只怕不会去淌那浑水,便还有一个蜀州却是易守难攻,若是要硬打也是费些军力,幸好一早儿便在那边有了布置!”
这般想着待到晚上赵旭回来夫妻闲聊,林玉润便问他,
“可是要用兵蜀州了?”
赵旭却是一脸惧色瞧着她道,
“夫人果然是我那流落在外头的小心肝儿,连我想些什么都知晓,我这厢若是偷摸养个小的在外头,只怕都要被你知晓了!”
林玉润伸手捏他,却是笑道,
“若是你真是有了小的,何必养的外头,带回来便是!”
赵旭闻言却是沉下了脸,气哼哼道,
“你便是盼着我养小的么?如今只想着你那三个小子,是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要养小也不在意了!”
林玉润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指头点着他的额头道,
“便是你自家先提养小的,现下又来怪我不着紧你!”
赵旭却是搂着她腰耍赖道,
“我几时讲了养小的,分明便是圆姐儿提的!”
这男人在外头威仪日重,在家里倒是越发显小了!
林玉润坐在他怀里,捏了他的耳垂笑道,
“你便是个赖皮!”
赵旭把头钻进她怀里道,
“我就是赖定你了!这辈子,下辈子,你且等着瞧便是!”
起身抱了她便往那内室去了!
到了八月赵旭便起兵奔了蜀州,林玉润照旧在家里管着孩子们,如今公良先生也到了府上,一面养着身子,一面却是教着保官。
她这厢管着府里上上下下庶务,却也时时收到前方军报,赵旭到了那处便有信儿回来,这一日收了那军报,林玉润却是看的脸色一变!
赵旭打那蜀州却也是早有准备的,如今各处纷乱,他紧紧守着湘、豫、蔺三州细心经营,却是不征重税,不服徭役,广开商路,与民生息,他这厢不取于民,却是用何养兵?
却是靠着那蜀州的郎义天暗暗买了蜀州大小金矿,销金堂如今背靠着赵旭却是渐渐长成,这厢郎天义要人有人,要财有财,他又是个十分精明能干之人,这厢生意已不止于弯山一带,东赤、五经、弯山、穦河都已涉足。
虽说他立誓不动郎家,但这厢销金堂势力渐大,郎家却在郎薄云的经营之下每况愈下,两相对比郎家之中,迎回大少的呼声却是日渐高涨,只令得那郎薄云惶惶不可终日倒算是间接报了当年之怨!
只是郎义天如今便如那龙游入海,那里还愿在郎家那个浅水塘里呆着,他是再也不会回去了!
又有那冯正堂为他经营这一条财路,随着他势力扩大这生意做到了三州,这鎏金阁的生意说是日进斗金也是谦逊了!
因而赵旭在这蜀州的势力也在暗中发展壮大,已隐隐占据蜀州半壁江山,他这厢去蜀州却也是事半功倍的。
又有戚承盛这当地人做了引导,魏军不过半月时间已是占了蜀州小半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