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雄自来便喜那种明艳大方,活泼艳丽的女子,似赵五这种内向斯文,哄上半天才开口说上两句话,一说话又口吃又脸红的女子,他那里能瞧得上!
若不是因着赵五那家世,似这般一无貌二无才,三还有口吃的女子,那里配得上我!
虽是为了赵家权势,许雄心中还是有些不甘不愿的,这厢又被老子逼着将家里两个可心的侍妾打发了出去,心里的不满更是又上了一层。
因而前头赵老夫人将他画像撤下,他虽是恼怒但心下隐隐还松了一口气,暗暗恨道,
凭我许某人的本事,总是有出头的时候,又何必将自家的终身送到那样的女子手里。
因而许文山这厢因着不能与赵府联姻急得嘴上冒泡,许雄却在暗暗打那退堂鼓了!
这厢听闻赵旭夫妇到了铺中,自然是要出去的。
父子两人脚步匆匆过来,又亲自挑了店中上好的果脯将到盘中,由许雄双手捧着,许文山在后头这厢移步过来,却听里头夫妻二人正在说话,魏王背对外头而坐,那声音低沉浑厚,隐隐带着怒气,却是将桌面一拍,
“砰……”
“谁胆儿肥了敢给你气受!”
赵旭那手往下一拍,立时便被林玉润伸手按住,拉过来在他手背上抠了抠,嘴上却是忿忿道,
“还有谁,还不是你那五妹妹!”
说罢将他手掌翻过来,在手心抠了抠,赵旭自那许氏父子过来时便已知晓,又被林玉润抠了手掌心,心下虽不明白自家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那里有不配合的。
当下怒道,
“老五怎么你了,敢情瞧着我这阵子无暇分身,一个个都胆子大了,敢惹到你头上了!”林玉润脸儿被那帷帽掩住了一半,露出尖尖的下巴与红唇,这厢却是嘟嘴嗔道,
“你那五妹妹脾气如今是越发见涨了,母亲召了我过去商议几位妹妹的婚事,我瞧着那有一位许家的公子不错,母亲想让他配了五妹妹,你那五妹妹人品相貌那一点儿配得上人家,我瞧着七妹妹貌美,性子更是活泼可爱与那许家的公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便出言拦了,这下便把五妹妹得罪了……”
说罢嘴角儿向下一撇,带着哭音道,
“你昨儿没回来,她便到我们那院子里闹了一通,厅里的东西都被砸了不少,若不是丫头们谎称你到院门口了,只怕当时就要逼着我去把婚事给她定下来!她说了这辈子非许家少爷不嫁,若是我不答应今儿还去寻我闹事儿,你当我今儿愿意出门么?我这是在躲她呢!”
赵旭听了怒而又一拍桌,
“放肆!这老五自小因身有缺陷,家里人自来对她都要宽容一些,倒让她养成了这般娇纵的性子,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寻你闹什么!真是不知廉耻!”
夫妻二人说的话,一字不落进了许氏父子的耳朵里,父子两人对视一眼,许文山是又惊又怒。
没想到那赵家五小姐是个这般性情,这样的媳妇又是那般的家世,娶进了门来打不得骂不得,岂不是要扰的家宅不宁?
那许雄却是庆幸暗喜,
我先头还只道这赵五木讷内向是个不计喜的性子,却原来内里竟是这种娇横,幸好赵夫人拦了这事儿,若是不然我的终身幸福岂不是便毁了?
这厢又想起了赵家七小姐暗喜道,
那赵家的七小姐我也是偷眼儿瞧过的,生得自是比赵五美得多!若是能配七小姐,我倒是愿意的!
又见那赵夫人抽了帕子捂了眼角道,
“我们家联姻向来不重门第,若是那人品好的,以后妹妹们嫁了帮衬一二也是应有的事儿!只是你那五妹妹性子太横,日后便是嫁了,稍有个不如意若要回娘家哭闹,这可知何安生!”
赵旭恨道,
“无事,她即是喜欢那许家小子,我便将她嫁过去,打发他到那蜀州给我管着挖矿采石,十年八年也回不来了!哼!那处油水十分丰厚,也别说我没顾着她!”
许氏父子在后头听了一惊,这厢忙蹑手蹑脚退了回去,许文山暗暗冲许雄道,
“快快与那赵五断了!可不能娶了这样儿的搅家精回来!”
那许雄也是连连点头,
他久处这繁华沧州,一比蜀州那处真是山穷人恶,去山中挖矿倒是油水颇丰,只是一辈子困在里头出不来,任是你有万贯家财,半分儿享受不到,有个屁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