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司余佑是最聪明,最了解我脾性的人。只有他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让我举手投降。司余佑的笨拙却更令我感受到,我和其他人不一样,对你如视珍宝。他一直以来的宠爱,令我就像温水里的青蛙越是无法无天。
特别是当着许多人的时候,我更喜欢逗他。见他过来我故意不去搭理,他就找些笨拙的话题要我注意他。“咦?不唯,你这件披风看起来挺暖和的哈。”不夸人穿的漂亮,也不说什么今日天气甚好,反而说看着我挺暖和哈?真是笨得无可救药。“走开,我不想和你说话。”我故意扁着嘴没好声气的朝他瞪眼,正逢众人都在花园赏月的时候,心想看看他怎么化解尴尬。他一把撩开我的披风钻了进来,用披风裹住自己。“啊?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洋装凶狠的样子质问我,我眉头一皱仰着头又再次一字一句的重复道:“走开,我不想跟你说话!”他奸计得逞般狡黠一笑。“你看,你又跟我说话了。”
我总觉得他是个小孩子脾气,却在不经意间被他给同类化了。周围的妃嫔公主王爷们都笑嘻嘻的盯着我们,我一时不好意思想推开他,他却抱得更紧。“啊,你好烦人!”“嗯,不唯说得对,我也觉得司十雨挺烦人的……”
每次一见我不高兴了,他总会万般解释,着急的比手画脚想解开误会,偏偏我这人讨厌,仗着他脾气好,欺负他是我最大的乐趣。“你不用解释,我就是想吼你两句。”久而久之,他也早就被我磨平了脾气。“好好,随便骂,再多骂几句。”“你不要脸。”“我还要什么脸,我只要你。”就是知道,他司十雨永远拗不过我,他绝对不会生我的气,我就是仗着他喜欢我,他那么爱我就是胜过所有一切王牌。
这个世界分为两种人,一种可以轻易的掐中你的死穴,把你的所有回应都算计得毫无偏差。还有一种人明明笨得无药可救,却拼尽全力绞尽脑汁用他的方法来感化你。我一只以为自己喜欢聪明人,那为什么跟傻兮兮的人笑得更开心?大概是因为那人是司十雨吧。
我原以为我爱的是你爱我,后来才发现,是我更爱你。
这样的我,还能够喜欢你吗?原来司十雨是我最厌恶的那种人格,与我就如同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集那种。他是过分美好的圣母白莲花,而是我不堪入目的恶毒白眼狼。刚开始他还试图给我灌心灵鸡汤,板正我的中二思想。久而久之就被我洗脑了,任由我使性子胡闹,最后再替我收拾残局。其实每次作完以后,心里不但没有半分痛快,反而是种种不安,他不欠我的。从感情方面也好,付出方面也好,都是司十雨给我的更多。每次我都心想,会不会这一次他就真的不再出现,不再理我,任由我放荡漂泊。
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以至于光想想有朝一日他将离我而去自己就会惶恐不安。人类究竟是需要三观一致,还是需要互取互补?司十雨身上有着我所没有的光芒,他是光明我是阴暗。
他为我做过暖心的事太多,而我只是寥寥。每次故意生他的气,就好似带着试探性的,看看他是不是还会一如既往的来哄我。只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忘了去顾忌他的感受,他也不是没有生气的时候,司十雨从不发脾气,生气的时候最差也就什么都不说自己安安静静的。
这是我的一种心理负担,更多时候我宁愿他打我骂我,也不远一个成天笑嘻嘻的人突然有一天不笑了。我真是自私,每天笑着有多累自己不是不知道。
记忆中他唯一一次生气最厉害的,是年夜的前一天。那日文武百官所有人都协同自己的家眷在皇宫中一聚,他提前许久就欣喜若狂的告诉我了,因为往常这些节日都只有他一个人参与,今年终于有我作伴。当时我答应得好好的,没曾想在当日却毁了约。
那日司余佑家的信使跑来找我,说司余佑一个人在家里连醉了好几天的酒,今日竟喝吐了血。我听了拿着外袍一披,就急忙赶了过去。见了司余佑那副颓废的模样,既生气又心疼,把承诺十雨的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司余佑趴在桌上,凭着最后一丝意志不停往嘴里灌酒。吐了一地,手绢上还粘着血丝。
我夺过他的酒壶,他颤颤巍巍的伸手来要。“司余佑,你要做给谁看?把自己糟蹋成这样,满意了吗?”他笑得虚弱,病态得像个绝症患者。“很满意,就是做给你看的。我糟蹋我,你就会糟蹋你自己……”他半真半开玩笑般的说道。“行了,看到了,够了到此为止吧。”我去扶他,奈何醉酒的人重了好几倍,他纹丝不动反手一拽,我就摔进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