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抱我,我就告诉你他在哪。”他伫立在原地,过了歇斯底里,脸上是我捉摸不透的表情。我缓缓靠近,思绪了几秒,还是轻轻将手环抱住了他的腰。他瘦了,可能这些年再没人劝他少饮酒,没有人会强求他把剩下吃不完的糕点消灭。没有我他也活下来了,他不缺我,他不像十雨。
他任由我抱着没有其他动作,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偶。“他总能威胁到你,你总会为了他做你不情愿的事。有时候我都分不清,到底是我作茧自缚,还是自作多情。你是因为爱我,受命接近他。还是因为爱他,怕我对他不利在符合着我。一方面自傲的觉得,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会背叛我的人,所以才有底气霸占着你。一方面又怕终有一日你会离开,想早些放手,彼时还不至于陷得太深拔不出来。我从未向任何人低头妥协过,唯独你。对我好的女人比比皆是,你不是最听话的一个,也不是最温柔的一个,但你却始终是唯一深得我意的一个。明日午时,百里亭见。我们赌最后一把,你赢了我还你一切,以后永不相见。我赢了,我会把我这辈子最想做的,做给你看。”
他推开了我,转身离去踏出了房门。
感动吗,他终于承认,我在他心里的重要了。日日夜夜做梦都想听见话,但人心太狭隘,自从放你走后,那更多的位置已经留给了十雨,没办法再兼容你了。
第二日午时,我依照约定到了百里亭。他没在亭内,只留下一封信。信的大致内容是,他在距此处一公里的湖边,十雨在反方向一公里外的小屋中。我在的位置恰好是正中央,他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时间只够去其中一处。若时间一到,他就会跳湖,而司十雨所在的小屋中就会起火。他在逼我在他们之间选择一个,他在报复我吗。那会年少无知,总想以这种方式逼他承认我有多重要。却从未想过,对别人会造成什么后果。
可惜,他一次也没选过我。
他怎么舍得他的大好山河,况且他会浮水,我没有犹豫,往十雨的方向跑去。沿途中虽夹杂着不安,却还有些痛快。司余佑,你也有被选剩下的一天。
待我大汗淋漓的跑到小屋里,只有十雨安静的躺在床榻上,我探了探他的呼吸。幸好,应该只是迷晕了。可这周围并没有什么用来引燃的火源,他在骗我?
我向四周扫视,茶几上摆放着一封信和一个包袱。信上是司余佑的字迹,他早就知道我会选这里?我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信纸两页,写到:
【被吓到了吧,在你心里,我应该就是无恶不作的疯子吧。骗你的,虽我恨他至极,却从未想过置他于死地。是我输了,其实你每一次要逼我做个抉择,我一直想选的都是你。迫于太多无奈,总是令你伤心。我最怕就是见到你失魂落魄对我苦大仇深的模样,希望你到这里的时候,也会想我。
皇位我还给他,他我还给你。这次我真的答应你了,以后都不再出现。包袱里是你胜利的奖品,本来想很帅气的默默离开,但你或许能来送我最后一程?】
他在说什么,我忙打开包袱,里面有三样东西,一把纸扇,一个香囊,一卷诏书。纸扇边框是他原来最喜爱那把,因为里面画着宁湘馨的肖像。我打开纸扇里页却不是熟悉的笔墨,里面是另一个女子的肖像。女子身姿妖娆翩翩起舞,身边点点荧光火虫飞舞。这是我那次文艺献演的时候,我以为那时他只顾着和秦仙儿眉来眼去了,原来还有时间瞟我一眼。
香囊呢,没想到这么久了,质量到是挺好。七八年了,线的颜色还那么鲜。当时的女红真的太差了,绣成这样还敢小心翼翼的送给他。仔细一嗅,香味不同。这是我常用的那种橘香,他明明说太甜了不喜欢的,真是讨厌的人。
最后打开诏书,里面遗诏两字最是刺眼,他要传位给十雨。到最后还要算计我,司余佑你真是太过分了。我转身奔向百里亭另一方向的湖边,途中又是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跑着跑着,泪模糊了视线被一跟头栽在了地上,来不及痛又赶忙爬起身来接着跑。
和十雨在一起的这七年间,我从未哭得这么惨烈过。十雨从来不会让我哭,什么事都总替我安排妥当。只有这该死的司余佑,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虽讨厌他但我也不要他死。我只想他过得比我好,只希望他偶尔也会想起我。希望他在登帝后能够完成他所想的一切,毕竟那是用我换的,我没有输给美人却输给了江山,他要是过得不好我怎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