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您……但这装有虎符的匣子确实是从玉儿手里查获的……或者确切地说是玉儿把虎符给了那商人,官兵又从商人手里查获的!”慕容熙道。
“不可能!玉儿根本不认识虎符,也没有可能把它放在匣子里,又怎么会带去给了商人?再说了,商人也不认识虎符,要了也没用,又怎会带着她一起去提粮食?然后被官兵抓到……”苏紫凝不相信。
“问题的关键是……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商人……他是……西夏国住在驿馆里的使臣!”慕容熙叹了口气道。
一千个炸雷在苏紫凝心中炸响也不如这句话在她心中的震撼大,她觉得头晕眼花,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心中凄苦:原来是这样……原来玉儿竟然把‘统帅三军’的‘虎符’,亲手送到西夏国使臣的手里,然后跟着他逃往西夏……若不是被巡防的官兵恰好遇到,一旦穿越边境,后果不堪设想……这是‘叛国罪’……怎么可能?
苏紫凝明白,玉儿一定是接到了自己的口讯,带着匣子到镇上来找自己,没想到中了奸人的‘李代桃僵’之计,有人把她带去了西夏使臣的驿馆,让她亲口跟那使臣说,是王妃预拿这‘虎符’换五百担粮食,那使臣虽没见过虎符,但一定听说过,何况除了虎符之外,又有哪块同等大的黄金值五百担粮食,所以不管真假先权且收了,又怕玉儿泄露机密,就带着她一起逃往西夏……
然后……苏紫凝一猜就能知道结果……玉儿一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实话实说,并且已经签字画押,他们才来找自己对峙的……说不定玉儿那傻丫头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这匣子里装的是‘虎符’……这就坏了,根据大宋律例,不管她知不知情,亲手将‘虎符’送给西夏使节,就是叛国之罪,无论如何都无法开脱,要被处以极刑……怎么办?怎么才能救她?如果王爷回来了,怎么才能救她?
对了,她猛然想起来了,就问道:“那个女兵呢?玉儿根本不认识驿馆,是有人带她去的,那个带她去、给她传话的女兵呢?”
“我找过了,没找到这个人,倒是有人看见玉儿跟着一个女兵走了,但那个女兵我们一直没找到……即使找到了,那个女兵从来都没进过中军大帐,也根本接触不到虎符,也是玉儿亲手从这里拿走了虎符,她也脱不了干系,这才是我最着急的……”慕容熙道。
“什么?你说玉儿是从这间‘中军大帐’里偷走了‘虎符’?她早上到过这里?”苏紫凝这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这里是‘主帅大帐’、将领们议事的重地、军营中最安全地方,有重兵把手,常人根本进不来,如果藏有‘虎符’的话,也一定是藏在这里的某个地方,而玉儿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这里拿走了碧玉首饰盒,而那首饰盒里却藏有‘虎符’,她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了……
是谁?是这些人里的谁?要这么针对一个小丫头,才制定出如此天衣无缝的‘瞒天过海’之计,欲置她于死地……为什么?理由是什么?玉儿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人,没得罪任何人,她是跟自己一起出来此地的,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不起眼的小丫鬟,根本不值得这么算计?为什么?
此时,就听慕容熙道:“王妃娘娘不必忧虑,我知道这事跟您没有关系,都是玉儿一人所为,虽然她可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或者不是故意的,但都逃脱不了国法的处置,只要娘娘您说明,不曾指派过她拿您的碧玉匣子去换粮食就行了,反正那个传话的女兵也没找到,估计早就逃走了……所以,您看,只要您签字画押,就能撇清干系……因为大家都看到了,今日您在镇上洽谈买粮的事宜,根本就没去过西夏驿馆,也没见过西夏使臣,更没有亲手把碧玉匣子递给他,所以这些都跟您没有关系……国法只会处置陌如玉一人,您意下如何?”
没有人知道这些话在苏紫凝心中的份量,没有人知道陌如玉在她心中有多重要,没有人知道她的夫君平南王爷林萧然是绝对不能舍弃玉儿的……但是,她看出来了……今晚,要么陌如玉没命,要么拿自己的命去换陌如玉的命,反正得有个人来担这个叛国的罪名,如果她自己不认,陌如玉就死定了,如果她认了是自己派玉儿去的,那么尚且还有一线生机,就要看明日一早王爷回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