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西凉国崇尚武力,男子的身形,要比大靖国的男子粗壮许多,如今看着祁阳王这略显单薄的身板儿,众人自然都是议论纷纷。
“臣,西凉国离坼,拜见大靖皇帝,皇后娘娘。”
西凉皇族的姓氏是萧,但西凉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除太子外的所有皇子,都只有名而无姓。等太子继位后,就会再为其众兄弟赐姓,同时,也会将他们的名字从皇室玉碟上划去,这也正是离坼不称姓的原因。
离坼的礼数全都是按着靖国的标准来的,就连礼部的人都找不出什么差错来。景澜见他俯首称臣,态度谦卑,心里还算满意,伸手虚扶了他一把道:“祁阳王快快免礼,朕今晚在行宫设宴,宴请朝中百官,祁阳王初来乍到,不妨同去热闹热闹,也好尽早与大家熟悉起来,日后祁阳王要在京中走动,也能方便些。”
离坼低头咳了咳,才笑道:“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紫清看了离坼一眼,恰巧离坼也朝着她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陆紫清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离坼却是笑了出来。
陆紫清道“皇上,时候不早了,不如让众位大人和祁阳王先回府休息休息,晚上也好到行宫赴宴。”
“嗯,也好,那就依皇后所言,今日君臣之间不谈国事,大家都回去休息,到了晚上,朕再同你们畅饮几杯!”
景澜带着陆紫清上了回宫的銮驾,陆紫清坐在景澜身边,目光毫无波澜,景澜眸光一沉,拉住陆紫清的手道:“还在与朕置气?你这气性也太大了些,陵怀王现如今正守在西凉国的边境,手里握着大靖近二十万的兵权,你叫朕如何处置王夫人?清儿若是心里不舒服,以后,朕少去看王夫人,可好?”
陆紫清很讨厌景澜的触碰,往回缩了缩手,缄口不言。她其实很想问一问景澜,当年为何要对林氏一族如此狠绝?但依着景澜的脾气,陆紫清知道,他是给不出什么答复的,轻易问出来,或许还会触碰了景澜的逆鳞,连累了哥哥和景婳。
似乎,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离景澜远一些。
景澜不由有些气馁,这些日子,他想过自己从前对陆紫清的态度,确实算不上太好,但凡遇到事情,委曲求全的都是陆紫清。
可景澜是帝王,他也有自己的无奈,当年为了稳定朝纲,许多先帝提拔上来的老臣都没有换下来,诸如李相,御史大夫之流……不是景澜懦弱无能,只能靠着后宫的恩宠来稳固朝堂,而是他实在是无人可用。
这些老臣现今都已是位高权重,在朝中的影响颇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景澜在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将他们彻底除去之前,不敢拿朝政大局来冒险。
两人一路沉默着进了皇宫,銮驾停了下来,吉安在外道:“皇上,皇后娘娘,凤仪宫到了。”
陆紫清起身,朝着景澜屈膝道:“臣妾先回宫了。”
景澜猛地拉住了陆紫清的手,神色满是认真道:“清儿再信朕一次,好不好?待朕有了足够的能力,不再受制于前朝之时,朕,定会护你周全。”
“皇上的隆恩,臣妾担不起,这就先告退了。”
说完,陆紫清便扶着司梅的手下了銮驾,独留景澜脸色阴沉的坐在原处。
“皇上,您是去御书房还是回龙宸宫?”
吉安在外面问着,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回复,反倒听见銮驾里传来一声巨响。吉安缩了缩脖子,也不知刚刚陆紫清是和景澜说了什么,竟惹得景澜直摔东西。
“起驾,去御书房。”吉安直接吩咐到,每次景澜心里窝火,总会去御书房折腾一趟,似乎看着那些让人心烦的折子,自己心里就能好过一些。
司梅听见身后的响动,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有点儿心惊道:“娘娘,皇上看着,很是生气呢,娘娘与皇上之间是怎么了?”
“无事。”陆紫清冷笑道:“他生气与否,与本宫何干?”
司梅不敢再多言,她一直跟在陆紫清身边,自然能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同来。也不知是为什么,自那日皇后娘娘生产后,对皇上的态度,就全变了。本来有了个小公主,两人不是该更和睦才对么?
……
景澜回了御书房后,只觉得心里烦躁的历害,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想要压一压火气,却又直接吐了出来,拍案道:“哪个奴才泡的茶!是想烫死朕么!给朕拖出去,重责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