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越手中的兵权,也是景澜所料不及的,景越手中有先帝的令符和圣旨,也容不得景澜抵赖,只得忍痛将蜀地二十万兵权交到了景越的手里,这也是两人交锋后,景澜第一次的惨败。
景越神色不变,拱手回道:“立储一事,臣没什么想法,皇上正值壮年,确实不用着急。臣今日一直在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景澜目光微沉,淡声道:“哦?是何事?恭亲王不如与众爱卿都说说。”
景越笑的温润,开口道:“臣只是听闻一个传言,有人竟说大皇子不是皇上的亲子,不然,也不会对他的生死置之不顾,月嫔逝世后,大皇子由皇后娘娘抚养,日子虽比年幼时好过一些,但还是比不得荣郡王……皇上当日直接封了二皇子郡王之位,却对大皇子置之不理,如此显而易见的偏颇,臣只想问皇上一句,这谣言,可能信否?”
话落,满朝的大臣都屏住了呼吸,垂头不敢多言,景越这话,看似平淡,却实在是句句诛心!
景越见景澜一时没有说话,拱手请罪道:“有此一问,也是臣唐突了,臣只是想着,若这谣言是真,皇上再立了大皇子为太子,岂不是混淆了皇室血统?如此看来,立储一事,还是容后再议罢。”
景澜沉默了片刻,突然爽朗大笑道:“恭亲王这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话?大皇子,自然是朕的亲子,若非如此,朕又怎会将他养在皇后膝下,当年的事情,不过都由月嫔而起,与大皇子无关。”
景越似是松了口气一般,点头道:“如此,臣也就放心了。按理说,大皇子虽是庶长子,但皇后娘娘迟迟没有子嗣,大皇子又养在皇后娘娘膝下,也算是半个嫡长子,若皇上欲立大皇子为储,也是合情合理的。”
站在景越的立场上,景澜的前朝后宫越乱,便对他越有益处,他心知景澜是断断不会立大皇子为储的,但拿着这件事给景澜添添堵,也是不错。
景越这番话说的轻松,却是一直都在逼迫着景澜,景澜刚刚当众承认了大皇子的身份,当初他能封一个痴儿做郡王,同是亲子,如今就断断没有再打压大皇子的道理!
景澜目光微沉道:“大皇子,虽是养在皇后膝下,也终究不是嫡皇子,如今,确实还不到立储的时候。调养了两年,皇后的身体最近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些日子,朕会留宿凤仪宫,早日叫皇后诞下嫡长子,那个孩子,才会是朕的太子!”
朝堂下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皇后称病不出了两年,皇上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皇后娘娘要重掌后宫么?临安候等人的神色立时变了变,因着景荣的缘故,本就叫皇贵妃吃了个暗亏,若是皇后复出,诞下个嫡皇子,后宫的风向,也就真的变了。
“朕的打算,诸位爱卿可还满意?”
景越目光闪了闪,只有那一瞬间的波动,叫景澜看不出他的喜怒来,但景澜却心知肚明,遇到有关陆紫清的事情,景越的心里,就绝对不会好受。
“嫡皇子继承大统,自然是最顺理成章的事情,臣等,无异议。”景越出列道:“只是大皇子的事情,也请皇上能重视一些,大皇子既是皇长子,便不该一直养在后宫,该学的,总要学。且这封位,也实在不该比二皇子差才是。”
景越眯着眼思量了片刻道:“恭亲王所言有理,大皇子景骞,俊秀笃学,颖才具备,择日朕便拟旨,予其亲王之位,封号暂定为昭。昭,日明也。恭亲王可还满意?”
“臣无异议。”
一场明争暗斗,两人可谓是各有胜负,景澜被逼无奈封了景骞为昭亲王,虽是为了破除谣言,但也实在是憋闷,直在御书房摔了一地的折子后,心情才稍稍好转了些。
“皇后那边今天可有什么动静?”
吉安将奏折都捡了起来。放到桌案上,小心翼翼的回道:“这……皇上许是忘了,自两年前皇后娘娘封宫以后,您就把皇后娘娘身边的影子给撤了,现在凤仪宫里边的消息,奴才也不清楚。”
景澜皱眉,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刚在前朝与景越针锋相对,景澜心里就越有些不安,景越一直对陆紫清念念不忘,陆紫清现下又对自己不冷不热,景澜对陆紫清自然是没什么把握。如今只是一天没有消息,就叫他有些心里不畅快,甚至觉得,昨晚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