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紫清只觉得离坼心思深沉的可怕,冷笑道:“王爷真当本宫看不出来么?你将本宫掳来是朝着恭亲王去的吧。”
离坼目光一动,没有回答,直接将陆紫清打横抱了起来道:“夫人且不要去想那些烦心事,今日本王没什么事情,先带着夫人去一处好玩儿的地方,也叫夫人开心开心。”
陆紫清挣扎不过,又是在临熙候府里,众目睽睽之下,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也只能安分的任由离坼抱她上了马车。
“去南风馆。”
离坼吩咐了车夫一声,将陆紫清放在了自己身边道:“夫人就不好奇,为夫是要带你去哪里?”
“哼……本宫既然受制于你,又有什么可好奇的,去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么。”
离坼最喜欢的就是陆紫清这副不冷不淡的模样,就像一只小野猫,挠的人心痒痒“刚刚你明明有机会在恭亲王面前表明身份,为何最后却没言明?你要是说了,就连本王也拦不住你。”
陆紫清愣了许久,最后只无奈的抚着小腹道:“叫我如何开得了口?让他救了我,再告诉他,我有了皇上的孩子?我伤他够深了,欠下的情债,这辈子也还不完,只是不想再欠他更多罢了。”
离坼笑容也消散了许多,他原以为陆紫清是个冷心冷情的女子,肯接近景越,不过是想要利用景越而已,可今日看她的样子,分明是对景越动了真情。陆紫清现在这个样子,徘徊在爱恨进退之间,也只能是恨的不痛快,爱的不尽兴。
离坼低声叹道:“你与本王,有些时候真的很像。本王若是能早些遇到你,定要你成为本王的女人。”
陆紫清皱眉道:“王爷这样说,本宫可担不起,本宫与王爷,不会是同类人。”
离坼却是笑道:“本王小时候,虽是养在皇后的膝下,但皇后并不喜欢本王,也从不肯陪一陪本王,倒是本王偶然得了一只松狮,算得上是本王唯一的玩伴,夫人可知,最后那松狮如何了?”
陆紫清没有说话,却是将离坼的话语都听了进去。
“本王原以为自己能护得住它,却不想,那只松狮,还是死在了太子的手里。死像很是惨烈,活生生的被扒了皮,血淋淋的挂在本王寝殿前的树上。本王有好几日都吓得不敢出门,找皇后去哭诉,却被她一脚踢到了一旁。那时候,本王才明白,人若是没有足够的权势地位,就要学会薄情寡义,因为,再珍贵的东西,你也护不住,抢不来。”
“王爷与本宫说这些又是何意?”
陆紫清袖下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心中的那一团火似乎被离坼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给重新燃了起来。
离坼见此,又继续道:“皇后娘娘最恨的是谁?只有皇上?杀了他,你就真的能报仇雪恨了么?就可以叫你的外祖父,你的母亲,你那还不会说话的孩子安息了么?”
陆紫清低声呵道:“本宫的事情,不用你来多管!”
离坼摇头道:“你最恨的不该是皇上,而是整个大靖!若是没有先皇对林氏一族的利用,你外祖父又何至于被流放?没有皇上的贪婪与野心,他们又怎会惨死?没有皇上与恭亲王之间的兄弟相争,你又如何会在宫中丢了那个你用性命换来的女儿?你恨得,太少了,你真正该恨的,是整个大靖皇族!”
陆紫清像是被离坼摄了心智一般,顺着离坼的指引,想到了曾经的种种。是啊!她该恨谁?单单一个景澜就够了么?害她家破人亡的,真的就只有一个景澜么?林氏一族的覆灭,不是一个意外,而是倾覆在皇权之下,是皇室之间明争暗斗的牺牲品。
上位之人,人人都有着自己的立场,为了权利,他们从来没有在意过旁人的性命。朝中的肱骨老臣又能如何,皆是皇家手里的一枚棋子,逃不过被利用和牺牲的宿命。
离坼最想要的,就是陆紫清心里埋藏的恨。他来了大靖之前,就曾仔细分析过大靖朝堂的局势,这里面虽有景澜与景越之间的明争暗斗,但这些小打小闹却不足以伤了大靖的根本。离坼又查了许多有关大靖的事情,直查到了陆紫清的身上,这个看似普通的后宫妇人,才是真正掌握着大靖命脉的人!
陆紫清对景澜和景越两人的影响太大,对皇室的恨也太浓重,想要打乱大靖的朝局,也只能从这位皇后身上下手。
“你不是想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一切么?皇上和恭亲王都没有给过你一个答案吧?本王倒是可以告诉你,今日,本王就帮夫人解了你心里的这个谜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