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烨颜还欲再劝,陈姑姑却是步伐不稳的离开了。白烨颜看着陈姑姑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头也跟着觉得堵的慌,陈姑姑不是一直都惦念着她的儿子么?为何自己好心要帮她,陈姑姑看着却反倒不太高兴?他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先行离开了。
出了行宫后,白烨颜就转道去了安亲王府,今日一早,安亲王便邀他过府一聚,商讨今年科举的事情,因着这一年是多事之秋,朝中变动较大,景澜一时间也无人可以调派,便认命了一向在朝中没有职务,却身份德高望重的安亲王来坐主考官,更是钦点了白烨颜和苏文卿两大文臣做副手,今日安亲王叫他过去,该就是为了谈一谈科举的事情。
白烨颜坐着马车一路到了安亲王府后,就被府中的小厮直接引去了书房,安亲王早已在此等候他多时。白烨颜对着安亲王见礼道:“臣见过安亲王,今日来的有些晚了,还请安亲王多多见谅。”
安亲王对白烨颜的感觉还算不错,此时见他这谦逊有礼的样子,更是满意道:“无碍,本王整日闲着,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白大人快坐,科举一事,本王从来不曾涉足过,这一次,还是要多多仰仗白大人和苏大人啊!”
白烨颜又朝着安亲王拜了拜,这才坐了下来,就听安亲王问道:“对于这次科举之事,白大人可有什么想法?这里只有你与本王二人,白大人有什么好的提议,尽管说就是,本王会认真考虑的。”
白烨颜笑道:“想法倒是谈不上,我朝的科举制度算是完善,这些年里,也确实选出了许多才能出众的人,在下也是科举出身,对这些,倒也颇有感触,但有一点,还是想与安亲王提一下,安亲王若是觉得在下说的没有什么道理,就当在下没有说过,莫要笑话在下才是。”
安亲王呷了口茶道:“白大人尽管直言,不必有什么忌讳。”
白烨颜这才道:“历年来的科举,主要考的是帖经和策问,诗赋和杂文,经义和墨义,再加上一些诗赋。在下只是觉得,这些东西,还是太片面了些,常有人一写就是一个长篇大论,只注重词藻华丽,却不重视个人的真实才华,写诗做赋好的人,却未必也会是一个好官。”
安亲王听后,觉得有道理,便继续问道:“这一点,确实是个问题,那白大人是个什么想法?”
白烨颜答道:“在下的想法是,可不可以将策问的形式再丰富一些,策问中,少与四书五经联系,多加一些农田水利,与民生相关的东西,这样,才能考出些真才实学来。”
安亲王点头赞道:“白大人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你说的这些,本王会如实禀报给皇上,请皇上来定夺。”
白烨颜谦逊道:“不过是一时所感,恭亲王若是觉得可行,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恭亲王开怀大笑,感慨道:“本王算是明白了,皇上为何要叫你和苏大人一同随本王负责科举一事,你和苏大人,才是真正有才华的人,本王不过是担了一个名头罢了,科举的事情,还是全要仰仗你们二人撑起来。”
白烨颜自然是不敢居功,忙起身拱手道:“安亲王说的这是哪里话,安亲王这些年虽不再插手前朝的事物,但却一直都是德高望重,安亲王的风采,在下早在入仕之前,就已经有所耳闻,您可是大靖的元老,如何能只担一个名头?在下为官时间不长,有些事情,还要多与王爷请教一二,还请王爷不吝赐教才好。”
“你这个后生晚辈,日后定然是大有前途,皇上重用你,还真是没看错人。”
白烨颜又是恭敬的拜道:“安亲王谬赞了,在下实在是当不得王爷如此夸奖。”
安亲王原本正在笑着,目光却突然停在了白烨颜的腰间,那处挂着的,正是白烨颜的那一块玉佩,不由惊奇的咦了一声。
白烨颜有些莫名道:“安亲王这是怎么了?”
安亲王伸手指着那玉佩,问道:“白大人腰间的这一块儿玉佩,可是白大人自己的?”
白烨颜顺着安亲王的目光,看见了腰间挂着的玉佩。这玉佩原本白烨颜都是收在袖子里的,不曾轻易示人,只不过,他今日在马车上的时候,一直都在想着陈姑姑的事情,心里有些不舒服,便一直将这玉佩拿在手上来回摸索着,等下了马车的时候,也就没有再收起来,反而是随手挂在了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