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香神色不变道:“夫人不必这么急着回绝了奴婢,夫人要知道,现在恭亲王可是大靖举国上下通缉的逆贼,恭亲王尚且自顾不暇,现在能助皇后娘娘脱离苦海的,也就只有王爷了。夫人可要想仔细,夫人继续留在宫里,谁又能保证,皇上不会再拿着夫人来钳制恭亲王呢?等到了那个时候,夫人可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陆紫清却是不为所动道:“你回去吧,本宫身边,用不到你,替本宫转告祁阳王,祁阳王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他与本宫本就不是一路人,日后,还是少见为妙。”
流香见她如此,也只无奈的应了下来道:“是,奴婢会将夫人的话带回去的。”
陆紫清想起了西凉边境的战事,便又问道:“西凉边境的战事,祁阳王也是该给本宫一个交代了吧?”
流香早料到了陆紫清会问这个问题,便从容道:“夫人放心,西凉国的军队,只能攻陷云城,之后便再难进一步,陆将军和昭亲王,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就算夫人不问,王爷也嘱咐过奴婢,要与夫人提一提,省着夫人担忧。”
陆紫清不喜欢这种被离坼看透了的感觉,只冷声道:“你退下吧,尽快想办法出宫去,免得在这凤仪宫里,牵累了本宫。”
“夫人还是请多想一想,现在不是夫人任性的时候,夫人除了王爷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人可以依靠了,夫人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出了这皇宫。”
陆紫清沉默了下来,心中思绪万千,现在景澜对凤仪宫严加把守,景越又已经不在京城了,有胆量救自己出去的,也确实只有离坼一人。旁的陆紫清倒是不在意,就怕自己是离了虎口,又进狼窝,离坼可不比景澜好对付。
随后的一段日子里,依旧是一片风平浪静,陆紫清左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拆掉纱布后,那狰狞的疤痕却很是刺眼。陆紫清没有说什么,但是一旁的司梅,司竹却是红了眼眶,险些掉下泪来。
“好了,不过是手而已,本宫日日由你们来服侍,也鲜少自己动手做什么,没什么大碍的,本宫都没说什么,你们何必哭丧着脸?是嫌这凤仪宫还不够冷清么?”
陈姑姑强扯出了一抹笑容道:“皇后娘娘说的是,日后皇后娘娘想要做什么,直接吩咐奴才们便是。娘娘手上的伤虽然结痂,但这些日子还是要注意一些,太医说过了,只要好好将养着,您的手指还是能恢复一些的。”
陆紫清下意识的用了用力,发现手指竟是连屈伸都做不到,眼中闪过一丝流光,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她向来在意这双手,但既然已经是好不了了,又何必一直苦苦纠结?或许,这都是命。
“你们放心就是,该干什么就都干什么去吧,不用都围在本宫这儿,看得本宫心烦。”
陆紫清刚与陈姑姑说完话,就见到了殿门前正站着一个身影,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景澜。
景澜也是听了太医的禀报,说是陆紫清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心中一直惦念着,这才过来看看。刚踏进寝殿来的时候,就正好看见了陆紫清那无喜无怒的笑容,沉寂了一段时日的心,也跟着有些悸动。
“都退下去。”
陈姑姑等人也是被景澜的突然到来而吓了一跳,听景澜声音低沉,便也自觉的退了出去。
陆紫清默不作声的看着,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空旷的寝殿内,就连相互之间的呼吸声都能听一个清清楚楚。最终还是陆紫清先开了口道:“皇上多日不来臣妾这凤仪宫,今日怎么突然有兴致过来了?是想来看臣妾的笑话么?那怕是要让皇上失望了。”
景澜有些失落,走上前去,动作轻柔的执起了陆紫清的左手,看着她手背上丑陋的伤疤,不见半分嫌弃,低声道:“你手背上的疤,朕会给你找最好的太医诊治,定会治好你的。”
陆紫清却只摇了摇头道:“臣妾早已经不在意了,这手已经不能用了,就算再好看,也没什么用处,皇上不必太过在意了。”
景澜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该是恨陆紫清的,但却总是忍不住想要怜惜她,无论是多么大的事情,只要陆紫清肯给他一个好脸色,他就会放下帝王的尊严,去主动屈就她。
殿内的气氛很是尴尬,陆紫清是与景澜之间没什么可说的,景澜则是满腹的话不知该从何说起,两两相对了片刻,景澜正要转身离开,陆紫清突然开口道:“皇上!太子他……可是在皇上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