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资质愚钝,还好控制,可是这自小跟西凉皇就不怎么亲近的祁阳王,却太出彩了一些,叫西凉皇感受到了威胁。天家向来都是如此,若真的威胁到了西凉皇的帝位,西凉皇自然是不会多容忍祁阳王!哪怕这人,是他的亲生儿子!
“调教?哼!朕不过是叫他不要太宠幸那大靖的女子,他就敢违逆朕,叫朕如何能调教他?朕可还能管的住他?”
于正没敢说话,西凉皇沉默了好一会儿,便叹道:“罢了!他也不是第一次与朕对着干了,去给祁阳王送一道旨意过去,今晚朕要在宫里摆家宴,叫祁阳王带着他的王妃,还有那大靖的女子过来,朕倒要亲眼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把向来不近女色的离坼给迷住!”
“是,奴才这就去。”
等离坼接到旨意时,已经是下午了,他本还在书房里画着陆紫清的画像,听到宫里来人时,手中笔在画中人的额头上一顿,留下了一颗黑痣,不由皱了皱眉,暗恼这幅画又给毁了。
“于正公公亲自过来,可是有什么要是?”
离坼对于正的态度还算不错,他小时候,于正就常常会偷偷照顾他,对着这个老人,离坼还是心存感念的。
“奴才给祁阳王请安。”于正笑呵呵的问了安,这才起身道:“奴才来,是给祁阳王传一道口谕的,皇上今晚会在英秀轩摆一次家宴,还请祁阳王带着王妃还有那大靖的女子前去赴宴。”
离坼对近日来皇城之中的谣言也有所耳闻,知道这是传到了西凉皇的耳朵里了。西凉皇此时办家宴,多半是冲着陆紫清来的。
于正小声的叮嘱道:“皇上对王爷罔顾圣意,宠幸那大靖的女子很是不满,王爷去赴宴的时候,可要小心一些,别出了什么差错,叫皇贵妃和太子抓到把柄,要不然,怕是对王爷不利啊!”
离坼笑道:“本王先谢过于公公的提醒了,于公公这些年里对本王的照顾,本王都记在了心里。”
于正摆手道:“王爷不用谢奴才,只要王爷好好的,奴才也就安心了。这里只有王爷,奴才也想劝王爷一句,一个大靖的女人,就算再好,也没有王爷的亲王位分重要,王爷要多顺着皇上的心思,万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与皇上起了什么冲突。”
离坼心里自然明白得罪了西凉皇不是一件好事,但西凉皇对他的不满,又哪里是只因为一个陆紫清?就算没有陆紫清,西凉皇也能挑出他别的错处来。
“于公公放心,本王心里有分寸。”
于正也知道离坼是个有主意的,他该说的话也都说到了,如何做,也只能看着离坼自己了。
“那王爷先准备准备吧,奴才就先回宫了,皇上那边还需要奴才伺候着。”
“来人,送于公公出府。”
离坼送走了于正后,想了想,便转身去了陆紫清的院子,陆紫清这些日子正在练字,因为胳膊上的伤,她的字笔锋力度都已经大不如前了,陆紫清对此,自然是不满的,这一手好字,可是尽得林相真传,若是就这样没了,陆紫清自己都会觉得愧对了林相的教导。
“练字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夫人也别太着急,你看你,胳膊都在发抖,如何能握得稳笔?”离坼从陆紫清手中夺过了笔,放在了笔架上,柔声道:“夫人这副样子,看的本王都跟着心疼。本王前两日认识了一个擅长针灸的大夫,听说手艺不错,等明日,朕叫他过来给你看看,看看你的双手,还能不能恢复如初。”
陆紫清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苦笑道:“王爷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陆紫清对自己这双手,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左手的手指连屈伸都做不到,右臂抬起来也很费劲,她就如同一个废人一般,曾经引以为傲的才华,皆因着这一双手,而消失殆尽。
“总也要试试的,你这样苦练,分明就是还抱着一丝希望,既是如此,本王定会帮你。”
陆紫清在祁阳王府已经住了五六日了,刚开始被掳来的怒火也已经平息了下来。她惯会审时度势,知道这种情形下,自己想要逃走,绝无半分可能。因而,还不如跟在离坼身边,静待时机,早有一日,景越会发现自己没了踪影,赶过来救她的。
“王爷来我这里,所谓何事?”
陆紫清边说着话,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离坼之间的距离,眉眼间一如往常,还是一片清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