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皇闭目听着陆紫清语调轻缓的声音,竟觉得自己的头痛也跟着好了许多。殿内沉寂了许久后,西凉皇才睁开了眼,笑道:“这段佛经,慧明大师也同朕讲过,如今听了你诵读,朕竟觉得头疼也跟着好了许多。”
陆紫清也只是淡淡道:“只要对皇上有益,臣妇便也放心了。”
听了陆紫清每日里给他诵经讲佛,西凉皇对她的身份,倒是没有多大的怀疑,他最大的疑心,却是多数都在离坼身上。西凉皇向来对离坼这个儿子心存忌惮,如今给自己治疗头疾的人也是离坼身边的,难免叫西凉皇有诸多的不放心。
“按理说,你是慧明大师亲自教养长大之人,对佛法也很是了解,该是一心向佛才对,如何会与祁阳王认识?”
陆紫清见他面无表情,心知他是生了疑心,面上却不见半分惊慌道:“家师曾经说过,臣妇不过是空有慧根,却无佛缘,身陷俗世之中,也并不稀奇。至于与祁阳王相知,也是臣妇自己的造化罢了。”
“祁阳王是朕的儿子,朕看得出来,他对你,与他府中的那些姬妾都不同。”
“承蒙祁阳王厚爱,臣妇无以为报,也只能跟在祁阳王身边尽心尽力的伺候。”
西凉皇眼睛微眯道:“若是朕下旨,想要召你入宫为妃呢?你可愿意?”
陆紫清心里咯噔一声,她明白西凉皇的意思,西凉皇是想叫自己跟了他,日后给他诊治的时候,他也能更放心一些。
但陆紫清如何会同意?本来被祁阳王掳来了西凉国,她就心有不满了,难道还要沦落为他们父子二人的玩物不成?
“西凉的规矩,不似大靖那般刻板,就算你现在是祁阳王的侧妃,朕若是看上你了,想要召你进宫为妃,也不是不可以,没人会多说什么。”
陆紫清心知,直接回绝了西凉皇,会招惹他对自己的不满,此时也只能满目惶恐的跪拜道:“臣妇……臣妇早已许身祁阳王,如何能伺候皇上?臣妇只怕污了皇上圣体,臣妇……臣妇万不敢有这样的心思。”
西凉皇见她没有一口回绝,便也没断了这个念想,只道:“在你们大靖,这是不合礼法,但是在西凉,却没什么不妥的,只要你愿意进宫,朕,便会以妃位相待,比之王府的侧妃,地位可是高多了。”
西凉皇并没有看见陆紫清眼底闪过的冷光,陆紫清现在,对西凉皇已经动了杀意,她向来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西凉皇将她当做人偶一般随意摆布,她自然会多有不满。
“你先回去吧,好好考虑一下朕说的话,过几日,朕便要一个答复。”
陆紫清告退,刚一出了西暖阁,却是撞见了三五个宫人,为首的宫女朝着陆紫清屈膝道:“林侧妃娘娘,皇贵妃请您过去一聚,还请林侧妃跟着奴婢过来。”
流香神色一变,皇贵妃这态度,哪里是请?分明就是绑!上一次宫宴上,陆紫清就叫皇贵妃吃了亏,要是让陆紫清去见皇贵妃,那她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么?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王爷早上交代过,叫侧妃娘娘给皇上请过安后,直接回府去,还请皇贵妃娘娘恕罪,林侧妃,怕是不能过去了。”
流香说完,就欲扶着陆紫清离开,却不想,那几个宫人直接拦在了两人面前,冷声道:“还请林侧妃娘娘跟奴婢们走一趟,皇贵妃娘娘毕竟是宫里的主子,这里也不是祁阳王府,林侧妃娘娘入宫,也没有不去拜见皇贵妃娘娘的道理。”
流香还欲护着陆紫清,却是被陆紫清伸手拦了下来,陆紫清神色平静道:“既然是皇贵妃相邀,本妃自然是不敢不从的,还请你们为本妃引路。”
“夫人……”
陆紫清瞥了流香一眼,便叫流香闭了嘴。宫中就是皇贵妃的地盘,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皇贵妃叫陆紫清闯,她也要闯。
“本妃一个人去皇贵妃那边就好,你就不必跟着去了。本妃今早来时,本是给皇上带了一本佛经,竟是忘了献给皇上了,就在咱们的马车上,你去取来,呈给皇上。”
流香心思一转,躬身道:“是。”
陆紫清知道流香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对着那几位宫人道:“走吧,别叫皇贵妃娘娘等急了。”
陆紫清一路被引去了御花园,就见皇贵妃此时正坐在一处亭子里饮着清茶,模样很是清闲。陆紫清刚要走上前去请安,就被宫女给拦了下来道:“林侧妃娘娘还是在这里请安吧,皇贵妃娘娘不喜欢有人上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