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那么贪睡的人,这回怎么不睡了?”
南知薇头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跟着陆思瑾说话。以往见到陆思瑾的时候,她都是一副小疯子的模样,痴缠着陆思瑾,用尽所有的手段来吸引陆思瑾的目光,如今,她却是没有力气了。
这一夜,陆思瑾虽然一直都陪着她,但她却能清楚的感受到,陆思瑾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自己刚刚要是不拉住他,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一直都在等你……”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直接叫陆思瑾再也迈不开步子,他明白南知薇的意思,看着这样卑微而又可怜的南知薇,陆思瑾很想就这样不顾一切的带着她远走高飞。南知薇想去哪儿,他们就走到哪儿,不再去管景澜与景越之间的生死对决,不再去想陆紫清未来的路,就那样双宿双飞,做一对让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陆思瑾强迫自己回过神来,复又坐在了榻边,松开了遮着她眼睛的手。平静道:“你父母和兄长,也都是为你好。”
“所以呢?”所以你也要让我听他们的话,选择忘了你,转身嫁给那秦公子?
陆思瑾沉默了许久,错开了与南知薇对视的目光,劝道:“秦公子是个好人,若能看着你嫁给他,我也能安心。”
“……”
南知薇惊的无话可说,最终,他们两个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么?她是真的舍不得陆思瑾呀,陆思瑾此时只要朝她伸出一只手,南知薇就愿意赔上自己的所有,跟他离开!可是陆思瑾的态度,却是给了她当头一棒,叫她所有的勇气都化作了幻影。她甚至怀疑,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陆思瑾么?
“你……要我嫁给秦公子?”
陆思瑾这一回没有再犹豫,安抚道:“薇薇,是我对不住你。继续跟着我,你是不会开心的,听你父母的话,嫁吧,他会对你好的。”
南知薇再也忍不住了,坐起身紧紧的抱住了陆思瑾,哭求道:“你别这样……带我走好不好?我只想跟着你,就算你是乱臣贼子我也要跟着你!我就是不想离开你,求求你了……求求你……”
陆思瑾任由南知薇这样抱着,温热的泪水滴在他的胸膛上,身上的女儿香更是萦绕在鼻尖,这种滋味……陆思瑾终身难忘。
南知薇哭了许久,陆思瑾都一直没有反应,最终还是南知薇松了手,呆呆的看着陆思瑾,不愿移开眼睛。
陆思瑾给她擦了脸上的泪水,强扯出一抹笑容道:“乖,别哭,你是苏家的小姐,我不能带你离开,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你还有更爱你的父母。跟着我,就是与他们对立……薇薇,你是该长大了。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你我也是如此。”
南知薇眼角的泪水还在不断的留着,可却再也哭不出声来,这种感觉锥心刺骨。南知薇发现,自己是能离开陆思瑾的,只不过……日后任凭那秦公子对她再好,也断没有人能好过陆思瑾的。
“既然这也是你的意思……那我嫁就是了。”南知薇笑道:“一开始,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就对我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险些害我冻死在外面,如今,你又是冷着脸劝我嫁给别人……我听你的话,嫁就是了。等你以后和其他的世家小姐成婚后,还会记得我么?”
陆思瑾在听到嫁字的时候,就已经丢了魂魄,原以为这对她和自己来说都是个解脱,可陆思瑾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洒脱。他想将南知薇据为己有,不叫任何人看见她,就算是要烦,也只能烦他一人!
陆思瑾心里想要挽留,可说出口的话,却变了个味道“当然会记得,你与所有人,都是不同的。”
南知薇听了他这句话,也彻底死了心,笑容明媚道:“既然如此,你就快回去吧。我是秦公子未过门的妻子,你在这里待着,会影响了我的清誉,快走吧。”
陆思瑾动作僵硬的起身,从窗户落荒而逃。他没想到,他与南知薇之间,这么快就有了一个结果。事情已经如此了,他应该满意了不是么?为何会如此心痛?
陆思瑾出了南知薇的院子,还没来得及翻出苏府,就见到苏文卿正负手而立,目光冷冽如剑的站在不远处,似是化为了实质。“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