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姑屈膝道:“皇后娘娘的吩咐,奴婢自当照办,娘娘想知道什么,奴婢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紫清淡淡问道:“陈姑姑不如先跟我说说,这后宫里的往来关系吧。”
陈姑姑没有隐瞒,将宫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跟陆紫清说了一遍,包括现下的宫妃,哪些是陆紫清的亲信,景澜的喜好和该注意的规矩。其中自然隐瞒了陆紫清许多事情,包括陆紫清与景越的那段不容于世俗的情爱过往,还有她与景澜之间的恩恩怨怨,更有公主景婳的早夭……
陆紫清听完后,也只能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又问道:“既然我……本宫与皇上如此恩爱,为何这身上,却尽是伤痕,甚至落得今日这般记忆尽失的地步?”
“这……”陈姑姑只稍稍犹豫了一瞬,便又答道:“娘娘陪在皇上身边多年,天家夫妻自然比不得市井小民,就算有皇上的回护,娘娘也受过一些苦楚,这一回大病,也是为了救驾。幸而现如今所有的苦难都已经过去了,皇后娘娘是有福之人,皇上又敬重皇后娘娘,以后的日子,定然会好过许多。”
陆紫清沉默不语,一时间寝殿内除了景瑄的玩闹声,再没了其他的动静。
正当陈姑姑想要抱着景瑄告退时,陆紫清再度开口道:“照着陈姑姑的说法,本宫与皇上虽不说是伉俪情深,却也算得上是举案齐眉了吧?”
陈姑姑应是。
“皇上这个时候,该是在做些什么?”
陈姑姑没想到陆紫清竟然会主动问起景澜来,躬身答道:“皇上的行踪,不是奴婢可以随意打听的,现下这个时辰,皇上应是在处理朝中事物。”
陆紫清整理了一下衣袖道:“既是如此,本宫身为皇后,去看一看皇上,应是可以的吧?”
“……”
陆紫清见陈姑姑迟迟没有回话,便又追问道:“怎么?难不成皇上这个时候是不见外人的?”
“皇后娘娘想要见皇上,自然是随时都可以的。”陈姑姑其实是不放心陆紫清出去,虽然行宫里上上下下都被景澜打点好了,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所有人都当陆紫清这段日子是在静心休养,谁都不会说陆紫清的闲话,可当朝皇后失忆也是一件大事,让外人知道了,总会心生猜疑的“这个时辰也到了皇后娘娘用药的时候了,不如皇后娘娘先吃了药,奴婢再吩咐小厨房给皇后娘娘做些糕点,娘娘去看皇上的时候一并带过去,也能叫皇上开怀一些。”
“那就劳烦陈姑姑多多费心了。”陈姑姑这番安排听起来很是妥当,陆紫清对景澜印象也只停留在了刚醒过来的时候,听了陈姑姑的话,也就点头同意了,挥手叫她先带着景瑄退下,又吩咐司梅为自己梳洗打扮了一番。
陈姑姑出了寝殿后,也跟着松了口气,招来了守在外面的四喜道:“你去皇上那边通传一声,就说皇后娘娘半个时辰后要去给皇上请安。”
……
这还是陆紫清醒来后第一次出寝宫,虽然行宫里的宫人都不曾见过陆紫清,但对陆紫清身后跟着的司竹、司梅还有陈姑姑却是熟悉的,陆紫清所到之处,太监宫女皆是跪了一地,头都不敢抬一下。要是放在以前,陆紫清不会有半分的不适,但此时却是有些紧张,慢慢的意识到了皇后这个身份的尊贵。
陈姑姑上前扶住陆紫清,垂首轻声提醒道:“皇后娘娘是这后宫之主,宫人们参拜,都是应当应分的,皇后娘娘也该拿出往日的气度来,莫要叫宫中的妃嫔看了娘娘的笑话。”
陆紫清感激的看了陈姑姑一眼,压下了那点紧张,从容的向前走去。
行宫的议政厅内,景澜早在收到陈姑姑的消息后就遣散了一帮子军机大臣,他私心里不想叫陆紫清听见任何一点有关景越的事情,景越在陆紫清心中的地位,没人比景澜更清楚,要说陆紫清最想记起来的人,定然就是景越无疑。而陆紫清一旦恢复了记忆,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愿意再留在自己身边。
“皇上,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见。”
景澜下意识的挺直了背脊,沉声道:“还不快请她进来。”
吉安躬身退了出去,景澜对陆紫清的态度,早已经是不同往日了,就连刚刚用的字眼都是请,而不是宣,任谁听了都能明白陆紫清现如今的地位。吉安看在眼里,自然是不敢怠慢陆紫清的,急急退了出去将陆紫清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