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过视线望向那还在冒气的汤碗,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将汤碗端过来。
自行试了下这个温度,还是有点烫,舌,他便又递给了郁唯楚,递到了她的唇边,“先把这个喝了。”
郁唯楚不大想理他,他们之间的界线理应是很明显的,她不该再欠他什么人情。
何况腹内疼痛难耐,并非他用内力就能轻易替她缓解疼痛的,也着实是不想吃任何的东西,喝任何的汤水。
郁唯楚刚要偏开脑袋,男人皱眉,“疼成这样你也不喝,难道是想本王喂你?”
血色全无的女人,有气无力的抬眸瞥了他一眼,倒是很想说他能不能不要这么厚颜无耻。
他在她的心里,不久前才成了负分的男人……
不过等男人耐性一点点丧失,淡漠着声音说了句,那本王委屈一点的时候,她倒是张了张口,将那有姜的汤水悉数喝下。
不知道这碗汤水里是放了多少的糖多少的姜,直喝的郁唯楚眉头皱的更深。
看着她将汤水喝完,男人才将那汤碗收回,置在了一侧的桌边。
他伸出手为郁唯楚掖了掖被角,郁唯楚面色甚是难看,是那种被病痛折腾出来的难看。
她死死的咬着唇,揪着被褥将身子蜷缩的厉害,男人的手覆在她的腹上,也一同被缩在了一起。
寒墨夜的掌心依旧凝着内力。
他静静的凝视着她,单手抚上她的面颊,轻轻的撩开了她垂落唇边的碎发,低声轻哄着,“睡一会,很快就会好的。”
郁唯楚紧紧的闭着眼睛没看他,男人眸底深处溢出来的心疼和无法言喻的压抑情绪,她便也是错过了。
喝了红糖姜水,过了一段时间,郁唯楚已经好些了,小腹之上始终有温热覆着,她就这么阖着眼,很快就舒展了眉眼,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的身子已经不大会疼了,只是腹胀的厉害,对任何东西都没有胃口。
寒墨夜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见她睁开眼醒过来,他深敛的黑眸望着她,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递到她的唇边,“喝点水。”
郁唯楚稍稍恢复了点元气,上半身被男人单手扶起,睡之前喝了一大碗红糖姜水,现在一觉醒来的确是渴了。
她低下眼睑将杯中热水喝尽,便抬起头,朝男人道了声谢。
男人没有说什么,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只是淡着声音问了她一句,“身子好些了么?”
比起之前的病弱的苍白,郁唯楚此刻的面色虽还是有些泛青,但模样看起来到底没有之前那般难看。
“好些了。”她的手指攥着被褥,声音比之前的要大了一些,不再是那么的有气无力,“今日欠你的恩,我会还的,现在你就不要再理我了,不然也是白费力气。”
窗外的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屋内点着灯盏,昏黄的光线并不明亮,男人的眸色不变,将手中的茶杯收起,置在了一旁。
他淡淡静静的凝视着她,“是先吃一点东西垫垫肚子,还是先沐浴,暖和暖和身子?”
他已经问过曲漓了,两者皆可有。
如果能先沐浴,用热水敷在郁唯楚的小腹上不断摩挲的话,或许可以让她今夜不再受疼。
也仅仅只是今夜。
郁唯楚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在纳兰国的时候她便是如此,来个姨妈像是坐着月子一般。
不能受寒不能见风,疼的她分分钟想离开人世。
“我想去沐浴。”
她掀了掀被褥,单手捂着肚子下榻,但肩膀被男人按住,重新按回了床榻上,用棉被掩住了身子。
她不解的望向他,男人转身走了几步,打开衣柜取出了一套厚重的披风来
他将衣服丢给她,然后替她将披风系上,动作轻柔万分。
郁唯楚的眼睫抖了抖,“寒墨夜……”
男人一边冷静的为她系着扣子,一边掀开她身上的被褥,将她打横抱起,“什么都不要多说,你说了本王也未必会听。等你有力气喝本王算账的时候,你再来跟本王磕叨。”
他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用披风掩盖在她的小腹上,往浴室走去,“等会不要泡澡,用热水敷敷肚子就好。”似是想起了什么来,他的嗓音哑哑的,垂眸看她,“你是要落苏伺候你,还是本王亲自来?”
他抱着她,穿梭在走廊中,时不时有人俯身朝他们行礼,郁唯楚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很模样,想也不想的回道,“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