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不用急着走。”蔺傒文说着去牵江墨的手,“走,我先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我今天有空,”江墨又坐下来,问笏九,“你饿不饿?我给你煮碗面?”
蔺傒文说:“这种事交给郁垒就行。”
江墨看着郁垒,“郁先生会煮面么?”
郁垒想看蔺傒文的眼色行事,但先生似乎不屑做这样偷偷摸摸的事情,那么他也只好如实告知了,“不会。”
江墨笑了笑,“我会,我给你们都做。”说完就去厨房了。
笏九回来之后,江墨的心情明朗了许多,不经意之间就眉目舒展,和颜悦色,虽然她平时和人说话也是这么和颜悦色。
郁垒看她走出屋子,说:“先生,我还有事,不便久留。”
蔺傒文只应道:“嗯。”
郁垒从屋子里消失了之后,笏九又兀自沉默了良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蔺傒文在对面的沙发坐下往后靠过去,翘着二郎腿,双手交握搁在膝盖上,“我的人在你那里出了事,你最好有个交代。”
笏九面色暗淡,随之又扬起一丝讥笑,“我听说山鬼把桃李给伤了,你却把他放了。”
“我留着他有用。”蔺傒文淡道。
“那你确实无所不用其极。”笏九目光冷幽幽地盯了他一会,“桃李人呢?”
“在地府里休养,”蔺傒文站了起来,在走出这间屋子之前,慢慢说道:“笏九,桃李虽是我的一名手下,但她的命好歹也是由我一手救回来的,在我的眼皮底下,她不能有任何差池,你任意妄为的时候,最好有所顾虑一些。”
笏九被一通说教,顿时生了一肚子气,冲着他走出去的背影狐假虎威张牙舞爪地比划了一下,嘴里嘟嘟囔囔的也没敢真的出手。
江墨在厨房里凭着她出色的直觉终于在橱柜里找到了一袋干面,冰箱里各种食材摆放整齐,一目了然,一看屋主就是个热爱生活积极向上的人。
“需要帮忙么?”蔺傒文走进厨房,看她手里拿着几颗鸡蛋,伸手接了过来,“我来吧,郁垒走了,不用准备他那份。”
“怎么走了?”她看他打蛋的动作十分娴熟,不禁再次感叹这的确是一位热爱生活的男人。
江墨帮他先把水给煮上,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有心事似的,她说:“你刚刚说笏九走火入魔了,为什么他会这样?”
他把切好的肉片装在盘子里,一边洗手一边说:“九尾一族的妖力向来高深莫测,性情更是令人难以捉摸,所谓正邪只在一念,对于他们来说某一些念头可以忽左忽右,善或是恶更是并无绝对。”他关了水流,拿抹布擦手,“当年笏道长未免自己作古之后产生后顾之忧,于是封住了他一半的妖性,所以你看他时强时弱,就是被封住妖性的后遗症。”
锅里的水开了,江墨急忙将锅盖拿开,把面扔了下去,“他走火入魔是因为冲开了封印?”
蔺傒文“嗯”了一声,“一旦借着某个契机冲开封印,被压制已久的妖性瞬间爆发,他自己调理不过来很容易就会走火入魔,丧失理智之后会大开杀戒。”
见她走神了,蔺傒文打断她的胡思乱想,“最近还会做梦么?”
江墨有些犯糊涂,“什么梦?”
“不是说经常会梦到我么?”他笑,“现在还会梦见么?”
“没有了……”这话问得她怪难为情的,“我又不是故意要梦见你。”
蔺傒文保持着意味深长的淡笑,“是么?我倒是经常梦见你,午夜梦回,情难自禁。”
江墨:“……”
大、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
见她不言不语地故作迷糊,他说:“对了,你还欠我一个吻。”
江墨“腾”一下心脏差点要炸,掀开锅盖拿着双筷子不停地搅动,“面就快好了……”
蔺傒文把肉扔下去,说:“使劲搅,最好把面搅糊。”
江墨倏地停下动作,悻悻地收了手终于放过那锅面,她稍作沉吟后,说:“那个,蔺先生,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所以——”
“我不勉强你,”蔺傒文背靠着台沿面对着她,“以前的事你不用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