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星期里,那只作孽的黑猫……不,蔺傒文偶尔会过来一趟,他在猫主人的眼皮底下理直气壮的晃悠,猫主人还和他细数了黑猫的几大罪状,说它不识好歹,翻脸无情,狼心狗肺云云。
他只笑笑地说了句风凉话:“有缘无分罢了。”
猫主人一听这话,赶紧地就趁机加深交谈,“这位先生说的对,相逢就是有缘,我越看你就越觉得你和那只黑猫长得像,还别说,这样仔细一瞧,还真是……”她粉面含春打量着他。
江墨也跟着认真地瞧,没觉得哪里像啊……
蔺傒文很无奈,他不是特别擅长应付其他女性,一个沈江墨就足以让他手足无措。
事后江墨问他,当初为什么要伪装成一只黑猫?
他说为了换一种方式和她建立感情。
江墨觉得他简直就是严防死守,无孔不入……
这天清早,屋外还没亮透,笏九起来翻箱倒柜把江墨给吵醒了。
江墨看着满地狼藉,以为自己眼花了,直到笏九扔过来一本书砸中她的脑门,把她砸回了床上,她重新爬起来,脾气终于上来了,“笏九!给我住手!”
笏九边翻柜子边问:“江墨,我银行卡呢?”
江墨眨巴眼一想,说:“在我这呢。”
笏九猛一下回头,“你连我银行卡也藏?”
“你自己交给我的,”她下了床,捡起被笏九扔在创脚下的钱包,从钱包里把银行卡抽出来递给他,“那时候你说要举办接风洗尘宴。”
“哦……”笏九跑过去伸手要拿。
江墨忽然一下把手收回来,问:“你拿银行卡干什么?”
笏九俩爪子搭着床沿,说:“过两天中秋节了,那天是倪归绾的婚礼,我得买一套像样的西装。”
“可是,”江墨说:“我没说要带你去啊。”
“嗯?”笏九急得满爪子抓挠床单,“为什么为什么?我也是她朋友,我也要去!”
“你不怕桃李不高兴么?”
……
桃李喝了口茶,看着她问:“为什么要不高兴?”
江墨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眨巴眨巴眼睛,接着才笑了笑,“那你要不要一起去?”
虽然她手里只有一张婚礼请帖……
桃李略微想了想,点头。
中秋那天,江墨看着自己手里的婚贴微微叹了口气,她往右手边看了一眼笏九和桃李,再往左手边看了一眼蔺傒文和郁垒……
人家一定会认为她是带团去蹭吃蹭喝的。
江墨往前迈了一步,转过来笑着说:“大家都准备了多少份子钱呢?”
桃李疑惑:“份子钱?那是什么?”
笏九叉腰:“岂有此理!老子浑身是金,何须带甚么份子钱!”
蔺傒文道:“一家人不送两家份子钱,你要是不够,我给你补上。”
郁垒笑笑:“我就是过去看看旧情人,她幸福我就知足了。”
当天下午,江墨领着三男一女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到了婚礼现场门口,她在一对新人以及双方父母诧异的目光中,颤颤巍巍地递出了一个分量十足的红包。
那家属接过红包时,不自觉地掂了掂,嘴角上扬,有点沉……
婚礼地点设在了一个露天的敞地里,门口安置了一个花拱门,以香槟玫瑰为主,再点缀满天星,四周围粉带飘飘,迎风而起。
郁垒坐在了距离过道最近的那张椅子上,新娘子挽着新郎官的手臂进场时经过他,婚纱的裙摆不知怎么的刚好勾住了他那张椅子的一只脚,堪堪把新娘子给拉向了他。
现场的人惊了一把,个个仰着脑袋往这边探头。
郁垒微微弯腰,将勾住椅子脚的白纱裙给解开。
倪归绾对上他的目光,笑着说:“谢谢。”
郁垒嘴角噙着笑,由始至终没开口说话。
新郎新娘交换完戒指,郁垒就离场了。
倪归绾余光里却发现了他,她不自觉地微微偏了偏脑袋去望,新郎的吻只落在她的侧脸上……
底下呼声高涨,只当新娘子害羞。
江墨不知道这算不算圆满结局,站在她的角度上来考虑,只要倪归绾幸福那就是圆满,可是她现在只感到不胜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