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桌送来暧昧恭贺:“景向晨,你们家刘艺言的作文又‘见报’了。”
“你们家”三个字刻意拔高拖长。
大胆狂徒!竟敢公然拿我刘艺言调笑开涮,以为自己是景向晨啊。然而,本该射冷眼撂狠话的我,却轻咬了下唇,不正常地沉默了。
这厢我保持表面高冷实则内心扭捏作态之际,那厢专心拜读我大作的景向晨却头也不抬地随口应道:“对啊,我们家小言才貌双全、德艺双馨。”
我:“……”
我觉得自己面上的高冷都要挂不住了,整个人不能自控地扭捏起来。
好在前后桌的表情明显比我要浮夸得多,纷纷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那种笑,然后甘拜下风嘻嘻哈哈地转移了目标。
空气都清净好久了,我仍心思不定地忍不住偷觑身旁的人——景向晨自始至终稳如泰山、心无旁骛,落日余晖淡淡地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神情认真专注地……令人发指。
心里不免再次闪过一丝惊诧:怎么我更像是那个心怀鬼胎的人??
又一个问号在脑海浮现,可来不及多做思索,一个柔柔的声音便横穿我的大脑——
“景向晨。”
最后一个“晨”字拖长小半个音节,带点嗲嗲的拐弯。
我竟比景向晨先抬头!
事实上最近有人唤景向晨,我都比景向晨本人先回头。见了鬼了!
不过卢文雪压根没理会我这个一秒回应的第三者,目光自始至终温柔专注对着她口中的人儿。
“明天体育课是不是要体能测试?身体不舒服可以提前请假吗?”
“可以吧,请假的话找班长或者体育委员就可以。”
按说景向晨的心思都人尽皆知了,但不知是不是上次的“抢座位”事件,让卢文雪有了什么误解。总之,自那之后有事没事屁大点事就跑来“请教”景向晨。也许她太过温柔似水,说话又娇又柔,景向晨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回应她时,语气也不自觉地柔了三分。
客观比较一下,论学习,半学渣对半学渣,半斤八两;论样貌,她并不比我差,那为什么我被选为校花,大概就是那多了两个CUP的胸围。虽然我已极力在遮掩,但炎炎夏日,薄薄的短袖……唉!烦!我摔笔!
“怎么了?”
我摔的笔跃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飞弹到二人之间,显然惊到了某某人。景向晨转过头来问话的语调都还是那种柔柔的,显然频道还没切换过来。
我更气了:“洗手间,借过!”
景向晨莫名其妙哦了一声,然而不待他完全站起身让开,我便一刻不能忍地挤了过去。当然,换来他更莫名其妙的注视。
洗手间回来时,某人的温柔红颜已没了,脸上的莫名其妙也没了,换上了一副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样子,视线从我进教室起一路粘到我入座。
“抱歉,最近太清心寡欲,某方面反射弧都长了。”
突然改读天书?我懒得理他。
“不过说实话,我还真有点吃不消。”
天书读的不错。依旧不理他。
“傻丫头。”
☆、春天来了
“傻丫头。”
分不清是轻唤,还是低叹,景向晨轻轻吐出的这三个字,声音低沉,含着宠溺,也有着淡淡的无奈。
对于这种明目张胆鄙视我的行为,我当然不甘示弱,但脸涨红了半天却也只挤出干巴巴几个字——
“你、你才傻呢。”
唉,书都读哪儿去了?最近脑细胞明显不够用。
“是的,我傻。”
果然没有丝毫杀伤力,景向晨笑望着我,承认地干脆利落。
良久,景向晨一边勾选了一道选择题,一边又悠悠地叹出一句:“从开学第一天见你第一面起就傻了。”
“……”
好吧,这里有一个全班第一的大傻子。
“我会处理。”
晚自习结束,景向晨抛下这么一句就离开了。走之前还丢过来一张纸,纸上有我面前那道数学题详尽的解题步骤。那道我已经盯了足足十分钟,生命不止奋战不休的数学题。
第二天,讨厌出汗的我又逃了体育课。马上绕过体育馆的背阴处,风儿忽然吹送过来某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她是生我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