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手机里传来的最后一句话,却又让我抱着手机无声泪奔。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贴心吧?漫长的六年,一章带过。
☆、重逢
生活最大的开支是房租,而我在住的方面又很固执,从来不租地下室或者群租房,干净整洁的居住环境几乎将我的荷包掠夺一空。最后,住得坚持,吃穿胡乱将就。
工作换得勤,手机号码换得更勤,我爸都常常找不到我。我像一张纸,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地随风飘摇。没有什么不好,习惯就好。唯一不习惯的只有一天。那一天举国欢庆,窗外万家灯火格外明亮,烟花异常灿烂绚丽,总能让某些东西无所遁形。
那一天或者那一天之前的几天,总能接到一个固定的电话——这也是我每年必换手机号码的原因。
还好,那一天只是让我不习惯。可还有一天,却让我心如刀绞。
每年的那一天,盯着那些欢快无忧的孩子们,只觉得,曾经某三年的美好和温暖都被我深深地透支了……
其余的每一天都很平淡。可有天醒来睁开眼,我突然觉得冷,多年前看那本言情小说的那种冷。
于是,彼时的我,来到那座海滨城市三年的我,决定南下,找一个更暖和的城市。
那天,我靠着行李坐在车站边的海边很久很久,如第一天落地那个城市一样,但我知道那是自己最后一次凝望那片海域。
LED红色的车次信息变了又变,我却不知道我的目的地——更暖和的城市,是哪儿?
唯一将我捧上天的人不见了,我这张纸会飘向何方?
最终我来到了S市。
S市是一个很自由很开放的城市。记忆中谁曾经这样说过?
一般的学历,一般的专业,一般的工作经历,在这座人才济济的大都市,我这滴水更是淡不可见。
适合的职位不是前台就是公关。硬往其他工作岗位挤,HR会多看我一眼,像大学时同学看我上自习一样的眼神,然后还是会被推荐到前台或者公关。不过我从来都是想都不想便一口回绝。不要。说不出为什么,就是不要。当然,任性的下场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闭门羹,我也从不流连地抬腿就走,直到最后一次,后面传来一声低沉有力的——等等。
因为那两个字,我得到了现在履职的这家文化传媒公司内容编辑的工作。而吐出那两个字的人,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
有同事悄声说觉得他喜欢我。我只笑笑,没有拒绝,至少没有恶狠狠地回瞪他。
或许是他身上温润如玉的气质,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或许是他也没有直接开口说过什么,我也就无从直接开口回绝什么;
或许是这些年我已经拒绝过太多的男人,拒绝得有点累了。
而如果说他的喜欢可以让公司里其他图谋不轨者集体却步,那就……喜欢吧。
然而一切,却在这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骤然丕变。
“这是一家技术类公司,发展很稳,最近他们有意要做个专题片用于展会宣传,所以找到我们公司。”一栋办公大楼前,客户部经理边匆匆步入边做着简略说明,作为客户部的一员,我和另外几个同事紧随其后。
“展会不是在两个月以后吗,干嘛那么着急?”旁边的同事不解道。
“早着手早做准备嘛,客户急没办法。”
坐在这家公司的会议室,我垂头翻看着手中的画册、海报,听着双方沟通敲定需求定位、大致风格等问题,心里大致构思着脚本文案。
蓦地有些不安,隐隐有道沉沉的视线,定定不移。说不清,有点熟悉、有点悸动,有点透不过气,我不由抬眸,目光凝了几秒,朝那个感觉的方向看去——
呼吸停顿了。
整个世界定格了。
在这种时间空间真空里,仿佛周身都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透明色,隔着恍若不真实的凄迷,我看到会议室门口站着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一身合体工整的休闲西装,衬得整个人风雅无比。
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熟悉的英挺五官,陌生的神色淡淡。
那双眼睛也是熟悉又陌生的,熟悉的灵活而明亮,盛着陌生的淡漠与疏离。
在我视线转过去的一瞬,仿若抓住了一抹注视,但又像是错觉。那双眼睛往这边看着,但也只一眼,像看到了办公室里的一份文件一台电脑,很不经心不相关,然后视线就不着痕迹地滑了过去,一刻也没有过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