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参将已经熟练地点燃了箭尾的引线,待燃烧得差不多了,便火速点燃烟花的引线,退到了一边。
王怀安目瞪口呆地看着烟花呼啸而去,越过城楼,随即在空中炸开,形成炫目的花样。
正在激战的士兵们显然也听到了烟花的声音,尤其是城门内的士兵们,不自觉地抬头仰望了一下炸开的烟花。
足足二十发烟花接连发射,饶是最专注的士兵,也不禁分神偷偷看一下天空。可就这偷偷的一下,往往导致自己败下阵来。
是以,烟花燃放结束后,文德帝的优势就更加明显起来,王若勉气得直跳脚,紧急命人集结剩余兵力,随时准备撤退,自己也匆匆下了城楼,准备随时南下。
待新一天的太阳升起时,此次的攻城战已经结束了。
文德帝大获全胜,苏南王败走南下。这一仗,也以文德帝不按常理出牌而被后人津津乐道,成了大乐史上最有名的战役之一。
文德帝让将士们在宁京休整了一天后,便继续南下,打算尽快将王若勉赶过淮河。
“皇帝伯伯,父王……王若勉如今带着残部在锡安休整,若要让他尽快过江,是否需要多备些船?”王怀安看着地形图,试探着问道。
文德帝摇了摇头,说道:“朕已经命人前去将淮河边的船只尽数破坏了。”
“为何?”王怀安诧异地问道。
“怀安啊,如果有人给你一艘船,告诉你打不赢的时候,可以坐船逃跑,你打仗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文德帝笑着问道。
王怀安想了想,说道:“应该会没有后顾之忧吧,反正输了,还能逃跑。”
“不错。”文德帝继续说道,“但如果,你的退路只有坐船逃跑这一条,而现在,所有船都不见了呢?”
“那心里肯定会慌,毕竟一旦输了,就会变成俘虏。”王怀安正色说道。
“如果在你认为输了便要成为俘虏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条船,但这船装的人十分有限,并不能装下所有军队,你会怎么办?”文德帝继续问道,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应该说,王若勉和王怀靖会怎么办。”
王怀安心中了然,有些无奈地说道:“必定会抛弃自己的军队,独自乘船逃跑。”
“所以啊,怀安,先让人绝望,再给人希望,是最能让人做出错误决定的方式。”文德帝拍了拍王怀安的肩膀,说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知,不仅指兵力、阵法、将领等情况,更重要的,是指对方的心理。”
王怀安恭敬地应下了,心中默默感叹道,父王和皇帝伯伯之间的差距,应该比淮河还要宽吧。
次日一早,锡安城中刚刚起床的王若勉,正打算叫王怀靖前来问问前线的情况,便见王怀靖神情凝重地匆匆赶来。
“怎么了,出了何事,王若谦攻过来了?”王若勉有些担心地问道。先前争夺皇位的时候,虽然两人也有交锋,但都是些明争暗斗。就算是父皇死后,也只是各自的亲卫之间的交战,像前几天那种两军交战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经历。但这样的惨败,体验一次就够了,自己和王若谦之间的差距,真的不是一点点啊。
“文德帝那里,还没有动静,只是,淮河边的船只,一夜之间,全部漏水了。”王怀靖皱着眉说道。
“什么?全部漏水!可有办法修补?”王若勉焦急地问道。如今看来,自己暂时打不过王若谦。硬碰硬是肯定不行了,还是得使一些阴谋诡计,或者等他回去之后再另做打算。但如今这撤退的船只都坏了,自己岂不是只能在这锡安跟王若谦正面交锋了?
思及此,王若勉不禁打了个冷颤。
“报——”一个士兵急急地跑了过来,“文德帝的军队正在靠近锡安。”
“居然这么快就来了?”王若勉站起身,来回地踱着步子,随即命令道,“传令全军,做好迎敌准备!”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
王若勉急急地关上了门窗,小声对王怀靖说道:“靖儿,你速速去淮河边寻找可用的船只,统计可坐的人数。此次恐怕是无法带所有人一起渡河了。到时候按照品级的高低筛选吧,尽可能多带点将领回去。”
“父王!这五万兵马,都不要了吗?”王怀靖吃惊地看着王若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