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双眉紧皱,交错间仿佛听见了他许久才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有些事等到过去了,我才会想起,有些人只有错过了,我才开始后悔……”
我倒满一碗解忧,放置在他面前,顿了顿,道:“望这解忧酒能够替你解忧。”
他不急不缓,伴随着悔悟徐徐啜下。
一个草长莺飞的春天,格桑花开遍了草原。容湛要走了,可长柔却没勇气去送他。
她只能悄悄躲在草丛里面,听林知澜向容湛倾诉衷肠。
容湛说:“我已有心系之人。”她虽然刁蛮任性还不讲理,但……我还是心系于她。
他自己嘀咕道:“也不知道我究竟喜欢她什么。”
说罢,他朝着长柔在的方向望去,四目相对,她竟红了脸,他笑意温和,如初春融雪的阳光。
☆、疗忧酒
繁花落尽,夏荷已枯,秋风乍起,霜雪又落了满头。而你的魂魄归向了何处?
【一】
一姑娘坐在酒坊里,只点了一壶茶。她在这儿坐了好几日了,日日都只点一壶茶,也不与人交谈,喝完最后一盏茶,便留下些碎银子离开。
秦子墨拉着我道:“那姑娘好生奇怪。”
“嗯?”我一下子来了兴趣,起身走至姑娘身边,忽而柔声笑问——
“姑娘为何只点茶,不吃酒?”
那姑娘抬起头,凝视了远方许久,叹了口气,“掌柜这有什么酒呢?”
“那要看姑娘是什么故事了。”
【二】
虞陌冷是将门之女,她自小不喜诗词歌赋,不爱琴曲霓裳,专研治国之策,史记兵法。母亲教她女红针弊,她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母亲大骇,关了她三月禁闭,那年她不过十二岁。
赵均幼她两岁。儿时,他总跟在她的后面“姐姐,姐姐”的唤着,她会不耐烦地让他离她远点。他被年长的大孩子欺负,她虽很烦他,但还是会站在他身前,和那群也长她好多的男孩子打架,那飒爽的英姿,晃了他的眼。
那时候,小小的他轻轻牵住她的手,语气稚嫩却很坚定,“以后等我长大了,我来保护姐姐。”
她甩开,语气不屑,“我不需要别人保护。”
自那以后,赵均弃文从武,日夜苦练,一身超群武艺。
虞陌冷成了战场修罗,无人不闻风丧胆,皇帝封她为中郎将。
她此后大权在握,呼风唤雨,一展宏图,得意春风。用了五年时间呕心沥血,使得兵强马壮,国泰民安,用了五年时光征战沙场,开疆扩土,周边诸国,纷纷称臣。
那一日,皇上派给虞陌冷一个任务,刺杀项国国主,事成之后,赏金万两,封镇国大将军。这对雄心壮志的虞陌冷未尝不是一展抱负的好时机,她欣然接下。可若是失败了,下场便是马革裹尸,捐躯疆场。
那时赵均对她说:“朝中不是只有你一个将军。”
虞陌冷却一脸义正言辞——“君之令,臣受之。保家卫国是我的职责。”她晃了晃手中的青铜戟,“我有一柄青铜戟,能在每个夜阑人静之时,与我共看星河,共守国土。这便是我平生最大的乐趣。”
【三】
夜晚,塞外的天上如蝙蝠一般飞掠而来条条黑影。他们黑巾蒙面,身着夜行衣,手中的剑寒光似水,破开空气激荡而来。项国国主看着当先一人如鬼魅一般,顷刻便至,一股寒气冒出。
项国主再也忍不住大叫:“混账!有刺客!有刺客啊!”
睡梦中的士兵们被这一声凄厉的呼声惊醒,可还未醒来,就纷纷觉得心口一凉,一柄飞快无比的宝剑刺入他们的心窝。
项国国主看着他们如黑夜中的修罗煞神冷冷而来,惊得转头就跑。身后的劲风忽起,一只修长的手已搭在了他的肩头,犹如鬼魅一般怎么甩也甩不掉。“撕拉”一声,他肩头的护甲被生生扯破了一个破洞。
那人清冷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项国国主是吗?对不住了!”
下一刻,她手中猛向他咽喉抓去。项国主剧变之下连忙挥剑抵挡。他的剑快,那身后之人的手更加快。一招还未用到,她已冷冷捏住项国主手中的剑刃。他手腕轻抖,只觉得一股大力从剑身上传来,震得他虎口鲜血淋漓。
项国国主握不住手中的剑,被震得连连倒退。此时四周已是喊杀声起,黑衣刺客仿佛夜间降临的杀神,一剑一个,在四周肆意杀戮。有胆小的逃兵从睡梦中惊醒不知所以,纷纷惊叫肆散逃跑。只有他的死忠近卫军几百人开始回过神来开始拼死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