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我永不分离。
然后,我一手抖,就喂多了……
他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忘忧,忘忧,忘得不仅仅是她,还有他的前尘往事。
与其说秦子墨现在像听颜,不如说他就是听颜,当日听颜用自己的元神酿成忘忧酒让他喝下,她的元神便永久地住在了他的体内,与他的元神合二为一。
真正做到了他中有她,永不分离。
我偏头看向正在望着一株鸢尾花的秦子墨,他没事的时候总爱看它,眼神空洞洞的,有时还会莫名其妙流下眼泪来,问他在想什么,他说自己也不知道。
偶尔也会看见他手里握着一只发簪,问他为何故,他还是说不知道,就冥冥之中好似有一种感应,这发簪对他来说很重要,是他放在心尖处的一样东西。而且每每鸢尾花盛开的时候,他的心尖处好似有一种牵扯,他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就很疼很疼。
他还指着自己的心口告诉我,“就是这,这里疼。”
听颜,你让他忘记你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离忧酒
【一】
“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谢予迟不耐烦地看着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女子。
女子手中握着一枝纤细的柳条,想了想,答:“因为……你在这里呀!”
“那你打算跟我跟到什么时候!”他已经很努力克制住想要发火的冲动,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手掐死她。
“嗯……今天呢,跟你到天黑的时候。明天呢,看我心情,嘿嘿。”陆莺晚挥舞着柳条,快步蹦至谢予迟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
“喂喂喂,你的命可是我救的,你便是我的人了,那我当然要跟紧了,不然你丢了可如何是好!”
谢予迟甩开她的靠过来的手,气急败坏道:“够了!从临安至上京,你已经跟了我一路,那日若不是因为你插手,杨贼老儿早已死在我的剑下,又怎会有后来的事。”
“那是你武功不济,又怎能怪我出手阻拦,何况,我不是将你救出来了吗?”陆莺晚堆起灿烂的笑脸,讨好道:“所以,你就别气啦。”
谢予迟瞪了陆莺晚一眼,不再说话,拂袖扬长而去。
陆莺晚嘴角带笑,同行的这段时间,她已经摸清谢予迟的脾性,吃软不吃硬。
虽说他不让自己跟着,却终究没有赶她走。从临安到上京,路途的奔波和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杀手,都让他们精疲力尽,偶尔如此闹闹,她顿觉心头舒畅。
【二】
谢予迟坐在一棵桃树下饮水,远远的便见闹腾的陆莺晚踱步而来。
他也不知,为何要等她。这一个月,她总是婆婆妈妈叽叽喳喳在他的耳边说话,说到动情处总是喜欢拉住他的手。
他是厌烦的,一个女子,如此不懂礼数,成何体统。
最可气的竟然还是她对他说:“既然你不许我跟着你,那我便将你弄残废了,由我摆布,教你一直跟着我!”
想到此处,他愈加懊恼起来,清冷的风吹过,桃花瓣瓣洒落,合着她娇美的容颜,融化在他的心头。
他起身欲走,却见陆莺晚掩住红唇,轻轻笑了起来。
他气的涨红了脸,质问道:“你笑什么?”
她只笑不语,春风携带着铃铛般的笑声,充斥他的耳膜。
他懊恼急了,后悔等她。
他本想悄悄遁了,反正已到了上京,不日便能返回谢府。谢府是自己的地界,要甩掉这个跟屁虫,对他而言,简直易如反掌,而他,心里却有些不忍。
相处不过一个月,她对他便已经熟络,谈天说地,一副娇小女儿模样,他从来不知,一个女子,如何这般厚脸皮。
【三】
夜幕降临,苍穹挂满点点星斗,客栈的灯笼在夜空中随风摇摆,萤火虫若隐若现,陆莺晚拿着两坛酒,飞身上了客栈的屋顶,坐在谢予迟的身边。
“你怎么上来了?”
“明日便进城了,特来庆祝一下,给!”陆莺晚将手中的酒递给他,一脸霸气的说:“干了它!”
谢予迟没有理她,掀开封坛,狠狠的灌了一口。
他心里是惆怅的,此次刺杀失败,不知父亲会如何发火,进幽闭室是免不了。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又灌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