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纯——“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他大急——“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快点走!”
伤口一直在流血,这种情形下还能支持多久。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韩佩左腿被折断了,跪倒在了地上。又是“咔擦”一声骨断的声音,韩佩的两条腿都断了,他跪在地上,明明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却仍是发了疯似的挥舞着剑身,不让对方有机会靠近归纯。
箭雨一支一支往他们的方向射,韩佩撑着一口气,将归纯揽在怀里,用身体替她挡住了一支又一支的箭,鲜血大团大团地涌出来,他吐出的血也越来越多,滴在地上,触目惊心。
归纯惊得已经连叫都叫不出声了,看在眼里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却也脱不开他的手。
终于御林军赶了来,救下了她和韩佩。
“韩佩韩佩,你听着,我要你好好的活下去!本公主命令你,给我活下去!不要死……”她将他抱起时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不肯松开。
“公主……属下从一生下来就是为了保护您而活……”他扯出一起弧度,“属下的命不属于自己……只属于公主……”
“韩佩,你别死,你还要带我去捉蝴蝶,你答应我要带我去宫外过元宵。”她伏在他怀中像个孩子一样大哭,“我什么都答应你,韩佩,只要你活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再也不闹着你带我出宫玩了,我会乖乖的,不给你惹事。”
“公主莫哭……”他抬手抹去她的泪水,“公主……属下喜欢看您笑……您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好好好,我不哭,我笑。”说完她用袖子擦干了泪水,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他倒在地上,眼前迷迷蒙蒙间出现了盛放的蔷薇花丛,那个他心爱的女孩一袭粉红衣裳立在花丛中看着他,手中捧着新开的蔷薇。
他笑了,缓缓闭上了双眼。
【尾声】
栖忧酒坊内。
“嗯,尝尝思忧酒吗?”我端了一碗思忧递给眼前这位美丽的姑娘,像蔷薇花一般,明媚动人。
自古地位尊卑看得太重要,公主和影卫,注定无法在一起。他不是不爱她,而是不能爱她,他只是一名影卫,只能活在暗处的影卫,他又有什么资格许她一生呢。
这种爱而不得,最是折磨。
美丽的姑娘缓缓饮下那一碗思忧酒,眼角,滑落了一滴清泪。
蔷薇花丛中,她捧着刚摘下的蔷薇花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跟前,眉眼间笑得好似春日里明媚的阳光,“韩佩你看,新开的海棠好看吗?”
韩佩点点头。
她扬起手中的一捧蔷薇,自她和他的头顶,散下了漫天的蔷薇花雨。
她看着眼前面如冠玉的男子,悄悄地牵住了他的手,一字一顿道:“韩佩,我喜欢你,非常喜欢。”
以往她总抱怨韩佩不予她回应,殊不知,这次他竟不知哪来的勇气,伸出手,轻轻捂住了她的耳朵,而后缓缓开口——
我也喜欢你。
☆、怜忧酒
最美的梦境留心头至深,最好的时光遇见对的人,这是世间女子最虔诚的祝祷。若是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又该如何自知。
【一】
“下注下注!”京城的地下赌坊里,年轻的姑娘熟练地晃荡着骰子,如同在赌桌上玩了二十年的老赌棍一样,不耐烦地说道:“买大押大,买小押小!”
“大!”
“押大!”
“买大!”
对面怒气冲天的快输光裤子的赌徒纷纷跟道。
“瞧仔细了开盘嘞,各位爷!”傅若余眼里滑过狡黠的神色,却是忽然一瞥,发现另外一个人没有下注,于是她调侃道:“那位穿黑袍的公子不下注莫不是在看风景?”
赌桌一旁一个极不起眼的地方坐着一个穿着黑袍的沉默男子,他将手伸进玄衣里,掏出一枚玉佩,“啪”地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他低声道:“大。”
这个男人从开始就一直坐在这里,他和这群粗鲁愚钝的赌徒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即不吆喝也不嚷嚷,将随身带着的玉佩押在了赌桌上。傅若余不经意一瞟那块玉的成色,眼睛瞬间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