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看到此景轻轻皱眉,只能走过去安慰道:“茵儿,现在可不能说这个,她毕竟是……”
“不过一个孤女罢了!谁怕她!她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
吴氏忙捂住她的嘴,将她推到屋里,然后狠狠打了一耳光,看着她不可置信的表情,吴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刚刚得胜归来,你现在就在府里诅咒她,让别人听了你的名誉还要不要了!是人总会犯错的,她今天得意忘形,明天就可能犯下大错,你耐心等着便是。”
“可是,母亲……”
“你现在先忍着,咱们不急。我前几天去宫里看望你那个表姐,她说陛下准备给魏王选妃,平阳侯府肯定是要去一名选秀的女子,杜蘅年龄还小,云清辞不是平阳侯府的人,能去的就只有你,你把握好了。”
杜茵眼睛一亮,立刻露出笑容,“真的吗?”
吴氏慈爱的看着她,“真的。”
……
“清辞,这次你被送进隔离区的时候,我就心里担心,后来又听说你患了瘟疫,你不知道我……”
“现在不是没事了嘛!默然,你就放心吧!我命大,死不了。”云清辞朝一脸忧郁的叶默然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
叶默然脸上的愁容并未减少,只是看着她有道:“清辞你也要明白,这次你功劳太大,在京城太显眼了,锋芒太露并不是什么好事。”
云清辞淡淡道:“我明白,可我一开始也不忍心看着那些人就那样绝望地死亡,毕竟我也是有亲身经历的。现在既然已经做了,那就没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云清辞坐在窗前怔怔的看着盒子里明黄的布帛,心里堵堵的不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女云清辞,端庄娴良,德言容工,温婉持德,容貌天姿。芳年十五,品貌端庄。且除瘟疫有大功,故朕特意下旨赐婚于太子侧妃,于七月初七入东宫,钦此!”
太子侧妃?呵!
七月初七?那是她的生辰,从出生以来所有人都说她的生辰是个吉祥的日子,可这次却是例外。七月初七也是她及笄的日子,原应是母亲来为她绾发,可现在……连唯一亲近的长辈大舅母都走了……
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愿意不愿意,仅仅一顶“抗旨不遵”的罪名就足以让她在乎的人死无葬身之地,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至于太子……她连见都没见过几面,才刚刚和赵璞解除了婚姻,现在又锁上一层桎梏。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一生会收获爱情,但她也不愿自己的婚姻就如此潦草地定下来,可谁又能懂?
她终于叶默然那天的心情。可以后要和她一起侍奉一个男人,好担心,好担心,有那么一天会反目。都说深宫里的女人没有心,只剩下勾心斗角与血腥,那么肮脏的一块地方,她怎么肯去……
……
府里的所有人都震惊了,本来以为云清辞进了隔离区出来一定会没命的,谁知道她不仅想出了解除瘟疫的方法,还被皇帝封为太子侧妃!
太子侧妃是什么?那是以后大燕天子的妃嫔,侧妃以后也就是个妃位左右,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她云清辞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杜茵已经嫉妒地直咬牙,可现在她也只能看着云清辞风风光光,却没有半点儿法子,若是云清辞在平阳侯府现在出了什么问题,可能全府的人都要跟着遭殃!
所以现在杜老夫人又恢复了那个慈爱的外祖母角色,时不时地对云清辞嘘寒问暖,有什么好的东西也都往荣锦园送,生怕怠慢了这位未来的太子侧妃。
唯一真正伤心的只有一个人了。
杜谨拎着一壶酒坐在湖边一口一口往嘴里灌,眼神有些绝望和愁苦。
云清辞看到后心里一酸,大表哥的心思她何尝不明白?只是……他们两个,永远也不可能了。
“大表哥,别喝了……”云清辞走过去轻轻拿走他手里的酒壶。
杜谨忽然狂怒起来,“你还给我!”
云清辞皱眉,“酒喝多伤身……大表哥,你的心意清辞都明白,只是现在赐婚圣旨已下……”
杜谨猛地转过头来,略带光芒的眼睛看着她,“清儿……若是没有那道圣旨,你会接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