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姑姑虽说五官还算标致,但年龄颇大,面容较凶,身宽体胖,声音又粗犷,发怒时更是面目可怖,所以,见惯了丽妃柔弱不堪的样子的思雨,便有些发怵。
待思雨将门打开后,掌心端坐在那里并没有看她,而是毫无畏惧,态度貌似恭敬,却冷言冷语地说道,“姑姑有所不知,本公主面容怪异,这黑纱又容易滑落,故而,怕驸马进门时本公主太过于仓促,吓着了驸马就不好了,所以,门闩着也是为了驸马好。”
崔姑姑暗暗地瞪了掌心一眼,鄙夷地问道,“既然公主清楚自己什么长相,不知有关行房之事,是否还需要奴婢来详细讲解呢?”
掌心故作惊讶地感叹道,“当然需要,姑姑若不讲,本公主又不懂,这圆房没成,那姑姑岂不是要吃罪的?”
崔姑姑暗地里又给了公主一个大白眼,冷笑着问道,“那公主的意思是,若奴婢讲了,公主还是没圆房成,那就与奴婢没关了?”
掌心并未生气,只是不卑不亢地说道,“这女子容貌固然重要,但倘若是奴婢命,那即便再是花容月貌,也终究也只是奴婢,无人欣赏。而本公主即便容貌再丑陋不堪,那也会有男人珍若瑰宝的。”
崔姑姑怒气填胸,却也只好暂且忍下,满脸不愿意地说道,“好,奴婢这就教公主。”
本以为这个公主是用不上的,所以,也没打算教她什么,故而酒喝的这么晚才回来,没想到这个没地位、卑微且丑陋的公主还不太好对付。
“那姑姑开始吧。”掌心立马说道。
崔姑姑便简单地诉说了一遍。
“姑姑,你说的那种有情调的声音,究竟是怎样的声音,本公主怎么听不明白?劳烦崔姑姑表演一下可好?”
崔姑姑强忍着怒火,却也只好用声音示范,粗声粗气地,着实好笑。
思雨在一旁看着她,有些尴尬,又强忍着不笑,着实难受。
掌心还好,有黑纱遮面,又有红盖头的,表情倒不用怎么去掩饰,但笑着还是有些压抑。
“好了,姑姑辛苦了,本公主都学明白了,你且先到外面歇息吧,这里暂且不用你了。”掌心强忍着笑,说道。
“是,公主。”崔姑姑满脸不悦地说道。
待崔姑姑出去后,掌心和思雨才敢放松地大笑。
“公主,奴婢在宫中这么多年了,竟是看崔姑姑欺负别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她被人欺负呢。”思雨感叹道。
“她的确是欺负人,但,我不是欺负人,我只是在保护我们自己而已。”掌心摇头说道。
夜里,已经很深了,崔姑姑在房门外的小间已经都昏昏欲睡了,思雨和掌心也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身酒气的陆无为重重地推开房门,闻声,崔姑姑急忙起身跟进来伺候着。
里面的思雨和掌心更是急忙整理好衣服和盖头,紧张极了。
“你们都出去吧。”陆无为一声厉喝。
“放心吧,没事!”掌心拍了拍思雨紧扶着的手,安慰道。
待得众人出去后,掌心端坐在床上,安安静静,静观其变。
驸马陆无为则是坐到了酒桌前,看着杯盘狼藉的盘碗,皱了皱眉,端起酒壶,又开始喝。
半晌,已经坐累了的掌心,首先打破了沉静。
“想必,驸马是不会有勇气来掀这红盖头了,可是盖头实在是太闷了,本公主只好自己掀了?”掌心说着便伸手去掀。
“慢着!”陆无为忽然开口制止道。然后,取过身边的宝剑。
“你果真想杀我!”听见驸马拿起床头不远处的宝剑,并抽了出来,掌心立马扯掉盖头,大声质问道。
“我只是没有找到掀盖头的喜称,故而用宝剑代替,公主为何如此惊讶?”陆无为不悦地问道。
“你心知肚明!”掌心透过黑纱,狠狠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陆无为有些愤怒。
“什么意思?那花轿中的黑身红腹的毒蜘蛛,怎么解释?床下的那条剧毒无比的蝮蛇,又如何解释?”掌心贴近陆无为,指着角落里死去多时的蝮蛇,低吼着,她不想让门外的崔姑姑知道此事,知道了更麻烦。
陆无为黑色的眸子一动,冷箭四射,他定定地看了掌心一会儿,转身去看了那蝮蛇。
“你回来的如此之晚,想必是确认这蝮蛇已将我毒害,故而,你此刻回来又故意带着满身酒气,想必蝮蛇也不会靠近你,你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本公主福大命大,竟杀了那蜘蛛、砍了那蝮蛇!”掌心再次走近陆无为,就那么仰视着,愤怒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