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珝这会儿有了胃口,先是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藕片吃了,又喝了一口粥,才微挑了眉对萧翌开口道:“我不是看表哥你当时还没吃完吗?”
此时的规矩并不将食不言寝不语执行得十分严格,一家子在用饭时交流点儿感情,闲话些趣事都是正常的。
谢珝说罢便收回视线,继续用饭。
被他堵了一句的萧翌倒是轻哼了一声,又接着道:“不过阿珝你走之后,我可是听了不少他们的话啊。”
语气中颇有些看戏之意。
谢珝闻言,只抬起头,冲萧翌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并未出声发问。
萧翌却自然而然地继续道:“自那位说话不甚利索的黄公子,道破你是谢家的公子之后……”
这话说到一半,谢珝开口了,面上神色未变,语气平静无波:“表哥,莫在背后道他人之短,此非君子所为。”
萧翌闻言便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道了声:“好好好。”
又道:“我不就顺口这么一说么,你还接不接着往下听了?”
谢珝便抬了抬手,做了个您请继续的手势。
萧翌这才满意,接着道:“你离开之后,那些人便开始小声议论起了你这位阁老公子,不过基本上都是夸你的,说你仪态好,待人又客气有度,看上去一点儿都没有某些世家子弟身上那种不可一世的傲气,一看就比那个什么崔知著好太多了。”
说罢还颇为满意地打量了一眼谢珝,点着头道:“不亏是我们家阿珝,走到哪儿这么出色。”
谢珝闻言就笑了一声,转头看了看萧翌,挪揄道:“表哥真是这般想的?”
被识破了,萧翌略有点儿尴尬,只笑了几声。
晚膳的分量并不大,又过了一会儿,谢珝便用完了,月朗在一边候着,便自觉地上来收拾,顺便将方才换好的热茶给他们两人端了上来。
谢珝漱过口后,才饮了一口,对萧翌开口道:“他们才见我一面,所知也不过只有身份,这般捧我也不过是为了想踩一踩崔知著而已,等到来日他们又看不过我,便会寻另一个人来踩我。“
说着就摇了摇头:“这种一拉一踩的做法委实不智。”
萧翌也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颇为赞同地颔了颔首,出言道:“阿珝看得清楚便好。”
说罢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又道:“不过那大堂之中倒也不是人人都是那般,隔壁桌上那个同我们差不多大的少年,还出声反驳了他们几句。”
出言反驳,是真心想为崔知著说话,还是欲往火上浇油还不得而知,或许是谢珝在前世职场中见过太多心口不一的人,便习惯性地将人性想得恶劣了些。
不过他还是捧场地问了一句:“嗯?叫什么名字?”
萧翌想了想,便道:“好似是叫什么——周景行。”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不夸我我要嘤击长空惹!╭(╯^╰)╮
☆、明窗几
二十一、明窗几
旁人的事情说到底谢珝也没什么兴趣去管,现如今最要紧的事还是书院初试。
在客栈中停留了一天一夜之后,初试的日子便到了。
玄清大师的青玉膏和玉容膏果然有奇效,仅仅这么几日,谢珝面上的伤痕就淡得几乎看不清了,下盘的伤处也好了许多,至少不会像一开始那般坐不了一会儿就疼。
这日,谢珝起了个大早,刚收拾停当推开房门出去,就瞧见萧翌已经在二楼的栏杆处等着了。
因现在天还只是蒙蒙亮,客栈中的学子起身的并不多,大堂中也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
萧翌正低头看着一楼里客栈伙计忙来忙去,听见身后的声响,转过去果然看到了自家表弟,自然而然地便开口道:“阿珝今日好早。”
谢珝也走了过去,双手按上栏杆,微微弯腰往下看去,闻言便回道:“不如表哥早。”
萧翌又道:“我昨日问过人了,书院离这客栈也不甚远,不如我们走过去?”
说着又停顿了下,才接着说:“就是不知你的伤如何了。”
“表哥不必担心。”谢珝略沉默了一会儿便出声道:“已经好多了,况且玄清大师也说我应当多走动,不宜久坐。”
萧翌这才放下心来。
二人在大堂中简单地用过早膳,便带着各自的书童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