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太后轻轻哼了一声:“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不是出自真心的话,就不要说。”
云枫拿起筷子给狐太后夹了一筷子菜,讨好地笑着:“娘你能不能看在儿子受了伤了份儿上,就不要挖苦儿子了。”
狐太后白了儿子一眼,拿起筷子夹了碗中的菜。
云枫知道自家老娘只是喜欢挖苦自己,哪儿有娘亲不疼儿子的。他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狐太后笑了:“你这张叼嘴,方才能满饮一杯还叫好,看来在外面还是吃了苦的。”如若不然,只怕他喝到嘴里,就要吐了出来。
云枫装出了一副可怜模样:“儿子不止是吃了苦,还被人欺负,关在柴房里关了一整日。”
当娘的终究护短,狐太后手中筷子‘啪’的一声撂到了桌上:“谁这么大胆,竟敢关我儿子!”
“当然他们也没得到便宜。”那日云枫只对凌枫瑶说了一半事实,另外一半是,他将那掌柜的倒吊在柴房里,还往他口中塞了一团马粪连带柴草,就算是报复了。
狐太后勉强点了点头:“我的儿子,我能欺负,旁人,别说那只是个凡人,即便是神仙也欺负不得。”
云枫即刻趴在桌上,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娘亲:“儿子这对耳朵伤了,娘亲是不是也该为儿子讨回公道。”
狐太后扬手轻轻拍了儿子后脑勺一下:“是你理亏还是人家理亏?你还敢叫娘去给你讨回公道!”
云枫故意长叹了口气:“就知道我这亏是吃定了。”他侧身坐着,翘起了二郎腿,耍着孩子脾气问道,“假使我这双耳朵医不好呢,娘你也不去给我讨回公道么?”
“若是医不好……”狐太后的眼神变得阴狠,“谁伤了我儿子,我要他原样奉还。”
云枫心中一动,伸臂握住狐太后的手,仿佛发誓一般:“娘你放心,儿子往后做任何事都量力而行,决不再让娘你生气。”
狐太后侧转过身,拍了拍儿子的手,笑道:“你啊,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枉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救了你的女人。”
云枫瞧了躺在床上的凌枫瑶一眼,脸上挂着羞涩,为难地说道:“她还是个姑娘,不是我的女人。”
“哦?”狐太后笑了,那笑里带着些许意味深长,还有些许怒其不争,“枫儿,你是我狐族的王,有些事……”
“儿子还是想着能水到渠成。”云枫的神色变得柔和,“我若是和这小妖女真的有缘分,在娘亲和整个狐族面前行了礼,将狐后的金冠戴在她头上,一切也都不迟。”
“你倒是很为她着想。”狐太后站起身来瞧着窗外的月色,“快到子时了,这姑娘想必已经很难受。”她转过身吩咐云枫,“今日最好将整个熊胆都给她喂下去。怎么喂,你想办法。”
“熊胆极苦,这种有了道行的黑熊胆只怕更苦,能否磨了粉撒进酒里?”
狐太后已走到门前,准备推门出去,听到儿子这样问,又转过身来:“她若有你一般的酒量,能将你那陈年的老酒都喝下去,你也不妨那样做。”
云枫微躬身送走了狐太后。而后将窗子关紧,给整个烟波楼施了术法。
云枫坐到床畔,轻轻抚着凌枫瑶的脸颊,见她眉心紧紧锁着,心里一疼。他不是没有过后悔,如果当初没有想着带她下山,也许她现在还好好待在东华山上,也许现在她的病已经好了。
云枫的右手突然被凌枫瑶紧紧攥住,凌枫瑶的眼睛依旧紧紧闭着,额头却有冷汗渗了出来。云枫左手端了酒碗,送到凌枫瑶嘴边,凌枫瑶的口唇沾了酒,头猛地一晃,若非云枫左手够稳,只怕整个碗都要摔到地上。
云枫将右手从凌枫瑶的手中抽了出来,扶着她坐起身,靠在床头,轻声哄着:“我娘说,你要喝下这一碗酒,一会儿我们再把熊胆吃了,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再也不会受这个苦了。”
凌枫瑶点了点头,勉强喝下一小口,却被呛地咳了起来,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云枫一下一下给她顺着气:“我娘将你体内我和那古藤精的修为都吸了出来,你现在想必很难受,可是挺了过去,便能救命。”
凌枫瑶笑了笑,伸手要去捧酒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