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顺着贺小雪手指的方向看向办公室，办公室窗户开着，工作室合作的律师团队果然坐在里面桌边等待着。
咕嘟，萧晨犹豫地咽了口口水。
“怎么了?高兴傻了?”贺小雪打趣萧晨，她感慨地叹了口气，“我是真的耗不起了，你再不出红豆鎏金漆的货，我在圈内就是个骗子了。”她佯装不高兴地瞪萧晨，“十二月份的展览大赛，你可得出一个一战成名的活儿!好好显摆一下复活了红豆鎏金漆的南国雕漆，也让我扬眉吐气!”
“还有!”贺小雪趁机把条件一股脑提了出来：“日本来的学者考察，我已经争取到了参观地点从柳家雕漆厂改为我们贺家山——但是!柳家的人也会来，到时候你可不能砸了场子!”
萧晨点点头，心里迟钝的感觉过去，终于迎来了久盼的欣喜!对红豆鎏金漆的感情、谁能比她还深刻呢?两年多的纷争与坚持，明明复活了红豆鎏金漆却按着不给发表，萧晨自己心里何尝好受?
现在终于雨过天晴。
“可我现在真的有急事，“萧晨踌躇着，摇摆不定地看向贺小雪，“能不能明天再签——”
“不行!律师全都来了，市里面领导那里我也都打过招呼了，半个小时以后王主任都会亲自过来帮我们整理专利注意事项，你现在怎么能走呢?”贺小雪果断地拒绝，“有什么事比红豆鎏金漆还重要?”
“……”萧晨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关上了车门，“走!”
贺小雪看着萧晨兴冲冲走进办公室，她那张美艳的脸庞上掠过不明的笑意。
“小雪!”贺娟这时在不远处对她招手，贺小雪对她点点头、走了过去。
“你真要把专利给她?!”贺娟又着急、又害怕贺小雪翻脸，想劝又不敢多说的表情。
果然贺小雪脸色有些不耐烦：“不给怎么办?配方终究在她手里。”
“我拜托您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她又问。
“哦!我找了市里漆厂厂长!他跟永盛集团老董事长的一个堂侄子很熟，我一说他就答应了!”贺娟连忙划开手机给她看，“你看，我一说你的名字，厂长立刻就说了这事包在他身上了!”
眼看贺小雪露出满意神色，贺娟心里头也高兴起来：“永盛集团是家大业大，但咱们贺家山也不是无名之辈啊，更何况你是贺家山的当家人，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我们贺小雪既漂亮又能干，别说永盛集团了，就是梁氏集团的总裁你也配得上!”
这话说得贺小雪心里像是被熨斗熨过了一样妥帖，但她看了办公室方向一眼，还是谨慎地叮嘱贺娟：“这件事成功之前，千万不能对山上任何人提起。”
“放心!”贺娟拍拍心口保证，“婚期定了姑妈再开始动手给你准备嫁妆!”
贺小雪难得地有些害羞，低头莞尔一笑，柔和地对姑妈点点头，才转身走向办公室。
第39章 也许放弃(五)
5、
红豆鎏金漆的配方非常繁复，恪守贺家山传统的萧晨，完全是以三百多年前的原始方法在做大漆，这些制作过程描述成为文字，还要拿去报批专利，从萧晨到贺小雪到律师团队都非常吃力。
大家聚在一起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往下讨论着进行，连晚饭都是食堂送过来的。贺小雪这次真的姿态大度，专利的一应权限和利润都给了萧晨。
不过萧晨要的只是把控红豆鎏金漆的授权，钱她不在乎，特地叮嘱律师：“利润还是跟工作室五五分吧。”
贺小雪从电脑里抬起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萧晨：“别这么客气，反正你也不可能把红豆鎏金漆授权给别家使用，哪来的利润。”
被她说中，萧晨耸肩笑笑。”休息一会儿吧，“她站起来活动着肩膀，“我出去打个电话。”
“好。”贺小雪对众律师笑笑，示意大家都歇一歇。看到萧晨拿着手机走出去，她眼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起身跟了出去。
“打电话啊，“贺小雪走到正在对着手机屏幕犹豫的萧晨身边，递给她一瓶水，“打给谁?”
萧晨笑了笑，没有回答。当然是想打给裴知，但是她还没想好电话通了要怎么说?
上午那会儿如果一鼓作气追上去，当时她满脑袋都是“裴知喜欢我“，可过了这大半天的时间，一些其他的念头就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