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火坑更大,更灼伤人?
很快,去江家打听的小厮也回来了,带回了江老太爷的口信。
小厮请了安,就禀告道,“奴才去江家问了,江老太爷说是他求镇南侯府上门提亲的,他不求三姑娘嫁的大富大贵,但求一生平顺,能安稳度日,镇南侯答应了,说不会亏待了三姑娘的。”
江老太爷求镇南侯时,要求不高,挑一个模样过的去,性子温和,有上进心的楚家少年娶清韵即可,至于身份,差点无所谓。
也就是庶出,旁支联姻都行。
老夫人听得愈发头疼,她也猜到江老太爷不会糊涂到这种程度,他口口声声说她做的,让江氏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他又怎么可能会给清韵选这样一门亲事呢?
只是镇南侯也答应了,说不会亏待了清韵,又怎么让外室所出,还病的见不了人的大少爷联姻?
他非但不能让人觉得他重信守诺,反而叫人觉得是趁火打劫,镇南侯不是这样的人。
老夫人看了孙妈妈一眼,心底隐隐有猜测。
别是她答应的太爽快……惹了祸。
不过,这联姻既然是江家和镇南侯府的,有什么事,她去商议反倒不妥。
老夫人瞥了大夫人一眼,她也不指望大夫人去,清韵嫁的好,她心底不可能舒坦,被妒忌心蒙蔽双眼,伯府的将来反倒落了后。
看来还得江家出面才行。
老夫人吩咐孙妈妈,道,“你拿了定亲信物去江家一趟,务必把事情弄清楚。”
孙妈妈连忙应了,拿了锦盒,火急火燎的就走了。
清韵站在一旁,跟个木头桩子似地,脚下飘的厉害,心中叫屈,这办的叫什么事啊?
忽然前途暗淡,又忽然峰回路转,再又前途暗淡,像坐过山车似地,她的心肝弱的很,受不了惊吓啊。
孙妈妈走了之后,老夫人头疼的厉害,秋荷便扶着她进内屋歇息了。
等出了正屋,沐清柔就忍不住泼冷水,落井下石了,“三姐姐,江老太爷可真是疼你呢,给你挑了这么好一桩亲事,好生叫人羡慕妒忌。”
沐清芷捂嘴笑,“不知道这桩亲事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沐清雪抚着耳际的碎发,笑的眉眼如画,“怕是难了,老夫人都收了定亲信物了,怎么回转,除非江家主动联姻。”
说着,沐清雪瞥了清韵,笑意更深,“不知道江家舍不得拿你的江筱表姐联姻。”
方才,她可是后悔死了。
生怕是她昨天让二姨娘去江家报信,逼的江老太爷不得不釜底抽薪去镇南侯府提几十年前的口头亲事,要真是那样的话,那她岂不是帮了清韵一个大忙了?
她可没那个好心,她会后悔死的。
清韵抚着额头,有些无话可说。
江老太爷一心为她,天知道怎么就成现在这样了,况且她早说过,要是江老太爷真给她说亲了,她就嫁……
回到佛香院,清韵迫使自己不胡思乱想,静心抄家训。
一个时辰后,孙妈妈回来了。
她是空着手回来的,她进内屋时,正好秋荷出来,便问道,“老夫人歇下了?”
秋荷摇头,“还没呢,老夫人心里积着事,翻来覆去睡不着,红绡在屋里伺候。”
孙妈妈叹息一声,“老夫人这是等我回来呢。”
说着,孙妈妈就进了屋。
屋内,红绡正掀了香炉,要再添一些安神香,老夫人摆摆手道,“不用熏香,熏得人困乏,又睡不着,更头疼。”
红绡就又把香炉盖上了。
孙妈妈打了帘子进去,老夫人听到熟悉的脚步,就要起来。
孙妈妈赶紧过去帮忙,拿牡丹花大迎枕给老夫人垫着。
老夫人有些心急道,“可问清楚了?”
孙妈妈点点头,轻叹一声道,“真出岔子了,奴婢把事情跟江老太爷一说,江老太爷气不可耐,当时就拿了定亲玉佩去兵部找镇南侯,还没到兵部,就和镇南侯碰上了,那玉佩是镇南侯府大少爷的没错,当时镇南侯还纳闷,怎么大少爷的玉佩会在江老太爷手里,镇南侯压根就没想让大少爷联姻……”
可偏偏就是他联姻了。
老夫人皱陇眉头,“然后呢?”
孙妈妈就道,“镇南侯有些意外,不过他说既然定了,也算是两个孩子的缘分,虽然有些委屈,将就些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