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丫鬟细细打量了下清韵的神情,不像她们想的那样,姑娘不是一夜没睡,只是早醒了些,精神头足着呢。
秋荷捧着衣裳来,对清韵道,“姑娘,今儿穿这套海棠浣花锦裙裳吧?”
清韵瞥了那裙裳一眼,那套裙裳很美,但只有六成新了。
七八成新的衣裳。丫鬟都装在了箱子里,抬镇南侯府去了,如今都在外院呢。
“就这套吧,”清韵掀开被子下床。
衣裳是旧的。头饰更是没有。
饶是秋荷再怎么梳发髻,这回也犯了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不过清韵对这些并不在乎,“就这样吧。”
刚说完呢,外面传来一阵动静。
秋荷心上一喜。应该是喜鹊和香兰把东西要回来了。
她放下紫檀木梳子,道,“奴婢去拿头饰。”
院外,八个婆子抬着四个大箱子来,因为走的急,累的有些粗喘气。
喜鹊不好意思道,“几位妈妈辛苦了。”
然后和香兰给她们塞荷包。
几个妈妈拿了荷包,沉沉的分量,让脸上瞬间迸出一抹笑来,道。“喜鹊姑娘说的哪里话,咱们做奴婢的帮主子抬东西是本分,可不敢说辛苦,不过说实在话,这箱子真是沉啊,胳膊肘都快要断了一般。”
说着,她一边揉胳膊。
箱子有多沉,喜鹊心里清楚,所以才说辛苦的。
而且,今儿要辛苦她们的地方还多着呢。还不知道姑娘要在泠雪苑住多久,哪怕只住十天,这院子也要恢复成姑娘出嫁前的样子。
秋荷走过来,问道。“姑娘惯常用的头饰放哪个箱子里的?”
喜鹊指着其中一个道,“这个。”
秋荷就打了开来,抱着首饰盒便回了屋。
秋荷帮清韵梳了个流云髻,挑了天蓝色吊坠垂在眉心,有点睛之美。
身后,喜鹊几个丫鬟艰难的抬着大箱子过来。
秋荷忙转身去帮忙。
清韵见了就皱眉。忍不住心烦,她迈步往外走。
站在门口,看着树上挂着的红绸,她道,“都给我取下来。”
蒋妈妈走过来,她也觉得挂着红绸不合适,道,“取下来吧。”
清韵在门口站了片刻,紫笺和红笺就拎了饭菜回来,清韵便回屋用饭了。
没事做的她,继续去春晖院给老夫人请安。
半道上,碰到了侯爷。
清韵上前请安,侯爷看着她,笑道,“气色比昨儿好多了。”
清韵则问道,“父亲,我今儿能出府吗?”
“出府?”侯爷没想到清韵会想出府,他眉头微挑了下,“一定要出府?”
清韵摇头,“也不是一定,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侯爷知道她心情一时间好转不了,只是出府这事,他还真不知道该不该允许她出去,“容我想想。”
侯爷迈步进春晖院,清韵落后两步。
屋内,老夫人正端在轻啜。
见侯爷来,她微微愣了下,“侯爷这么早就下朝了?”
侯爷摇头,“没有去上朝。”
老夫人把茶盏放下道,“和江老太爷一起去镇南侯府的事,也没那么急,就是下朝回来去也行,或许不用你去,镇南侯就跟你解释了呢。”
她不赞同侯府告假,朝堂上的事,变化诡异,要时时清楚才行。
侯爷坐下来道,“不是我不去上朝,是皇上不上朝,昨晚皇后吐血晕倒,皇上宿醉了一宿,一大清早,孙公公就派了公公来禀告此事,我就是进了宫,也见不到镇南侯。”
清韵听得一怔。
她从不关心侯爷上不上朝的事,就是哪一天休沐,丫鬟不说,她都弄不清楚。
却没想到皇后吐血晕倒了,皇上还宿醉了一宿?
直觉告诉她和昨天她嫁不成功有关。
难道真的是大皇子出事了?
她正想着呢,那边老夫人就问出声了,“不会真的是大皇子……?”
那么忌讳的字眼,老夫人也不敢冒然说出来。
侯爷轻叹一声,“谁知道呢,现在京都揣测纷纭,都说大皇子可能在外犯了险,但并没有什么证据证实这件事。”
但能让镇南侯大惊失色,让皇后吐血晕倒,让皇上宿醉不醒,只可能和大皇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