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她一根手指,会有这么大力量?”
他暗暗心惊,而在场看到的人也都瞪大眼睛。
他退到山墙上,没法再退了。
“行了行了”,平道生感觉这山上随时会有石土掉落,砸中他会很难看。
殷情皱眉:“只是这样?只是这样,没法让你看清楚与我的差距。”
殷情突然将那剑尖抵在手掌心,猛地向前推了一掌。
玄铁墨剑居然从中弯折。
随后他慌地愣了神,松开了剑柄,剑掉落在脚下。
殷情:“去洗剑池捡一把新的吧,用不好,就不要出来丢人了。”
☆、狂躁
相安无事过了几天,今夜里本又是裴香去谷神峰值夜,裴香说那地方总有东西怪叫,还有野兽出入,山上又只她一个人,原先还有不少房子,现在房子都拆了顶在重修,她总不能也在掌教洞府里待着吧。露宿一晚她怕得很。
殷情于是跟她说,以后所有的夜都由自己替她值了。
前一日刚好是林五月值夜,林五月本来可怜巴巴地想让段长生在那偌大掌教洞府里过夜,就算蹲着都行,结果被他不许,站在外面又冷又怕,哭了半宿,一看裴香也不值夜了,也想找顾九雏换班,但自己还又想再试几次,说不定哪次掌教就能可怜她了。
殷情一瞧她,平时扫地也扫不得多久,就要歇息,她估摸也坚持不了几日就没耐心了。
这几天没在谷神峰过夜,猫晚上出来后就乱蹭,先是看见裴香在房里,就想去舔人家,但自从色究竟那货当上人之后,发觉舔不如摸,于是就对着人家姑娘一通乱摸。裴香睡得熟了嘴里乱叫,老是叫茗师兄茗师兄的,还以为自己做梦和茗乾旖旎。
这色究竟已经是佛修无量境界了,佛修一旦修到这程度,就成了非男非女的色身,体征上某些东西就没有了,所以它是起不了色心的,但它就是好蹭人,这点猫的天性改不了。
蹭女的倒还罢了,蹭完裴香又想到别处还有人,挨个在鹿头峰洞府里去蹭,有些个人晚上睡觉为了进风,不给洞口加禁制,结果就被它以顾九雏的身份溜进去。
事情越发麻烦,到了今天,恐怕不得不给它一个教训了。
到了晚上,又在众人眼线中徒步走上谷神峰,这次只用了半个时辰。对于监视她的人来说,每天都是惊叹。
殷情已经很循序渐进了,从一个半时辰的脚速慢慢到半个时辰,用了这好些天,如果用她平常的速度,这些人都会觉得自己白修炼了。
这也是根盘的好处,根盘范围越大,五感和行动都会显著提升。快到时,色究竟突然在乾坤袋里大肆翻腾,等站到谷神峰上,色究竟竟然穿破乾坤袋溜出来了。
它浑身炸毛,很是异样地盯着谷神峰顶。
殷情闻到了很浓的岩浆味。
色究竟是死活不上去了,殷情警觉,快步上去一看。
峰顶狭小的平台上,用拆下的转头搭了一个熔炉。
滚烫的岩浆中,段长生赤/裸着盘坐在里面。
他在锻造剑体……他修的是剑体!一般而言,只有类似墨斋那种铸剑的器修才会锻体修炼。
即熔剑与熔体合二为一,人即剑,人心即剑心。
看到她过来,段长生睁开眼睛,他丝毫不避讳,因为这是登记在册的:“段长生,神都人,铁匠之子。”
色究竟已经逃远了,这和它平时缠人的性格大不同,显然它是嗅到了极度的危险。
殷情忽然明白为什么看不出段长生的境界了,因为他人剑合一,剑是其体,只有知道他体内的剑是什么境界才行。
但对于修剑体的人来说,如果他终生不主动祭出身上的那把剑,那就只有他将来腐蚀成骨,剑身才能显现。
锻体之苦为最中之最,大陆上几乎没有几个人愿意这么做,成规模的锻体门派也就是墨斋,而墨斋中能成气候的也就那么几个,其他人都不可能露面,因为在锻体不到一定境界,坐在熔岩里的只剩下骨头和剑身,始终用一口灵气吊着,只有把剑身融成血肉的那一刻,他们才终于又成为人。有的人锻体无数年,灵气稍稍松懈,就当即死去;有的人天赋超然,只几年,就能练成。这段长生,并不简单。
牟修楼陀告诉她段长生的身份里,可没包括他还是锻出剑体这部分,牟修楼陀这家伙……当真是算计得紧!
段长生吊着灵力,相当之专注,根本不会注意旁边有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