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之所以这样吓唬人,也不过是想知道更多的信息罢了。可是张征哪里知道这些,坐在那里嘴唇都开始发抖。
于是他下意识就向这屋子里看着最和颜悦色的人开口求救:“黎律师啊,你得帮帮我啊,我、我啥也没干啊,你要相信我……”
黎洛点点头,语气真诚:“我相信你,但是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好,我说,我说。”张征点点头,起身去柜子里拿了一份考勤表走过来:“那天的确应该是两个人值班,本来和我搭伙的那个人叫王波,是我一哥们儿的儿子。这孩子从小不好好学习,跟着社会上的人混饭吃还欠了一屁股债,这他爸好不容易给他找了这份工作让他在这儿安定下来。可是他那天没来也没签到,看他爸的面子我就帮这个孩子把这事儿兜下来了,毕竟无故旷工那是要扣工资的。”
戚风大口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适时开口:“既然该到的人没到,那你那天在赛道上见到的另一个清理员是谁?”
“那个不认识。”张征摇头:“我还以为是那小子临时请来替班儿的朋友呢,就没在意。”
黎洛眸色微变,淡淡开口问:“王波为什么那天不来?”
“这个……不清楚。”张征思索着回答:“我后来给他打电话问过,他好像是被什么人打了,在家养病呢。”
“他家住哪儿?地址写下来。”戚风从记事本上撕下一张纸递给张征。
拿到王波的地址,戚风临时被一个电话叫回了警局,临走前他答应黎洛,一会儿会把王波的资料传给我们。
我和黎洛中午在附近的一家饭店里吃了午饭,准备下午就去拜访一下这个叫王波的人。
按照张征的地址,我们开车来到了城郊一个破旧的居民区里。
与其说是居民区,不如说这里更像一个大杂院。院子内外到处都拉着绳子,上边晾晒着各种各样的衣物和被子,散发出阵阵奇异的味道。
“我们就在这里下吧。”在距离居民区不远的一块空地上,黎洛停下了车子。
他这辆银色跑车实在是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黎洛大概也感觉到了异样,索性下车拉着我走进居民区。
刚走进院门口,我就看到有位五十多岁的阿姨端着一盆洗衣服的脏水冲着我们吆喝:“起来起来,不要挡路。”
说时迟那时快,黎洛看到她要泼水,连忙将我拉到一旁躲闪。
“哗--!”一片水声在地面上散开的声音。
黎洛低头看了看裤脚溅上的一两滴水渍,无奈地皱了皱眉。
“要不要回车上等我?”黎洛转头有些抱歉地看着我笑。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陪你上去。”
他笑着点点头,重新牵起我的手,拉着我走上了小院年久失修的木质楼梯。
二楼有三间房,王波住在最里面的一间。我们走到门前站定,黎洛抬手正要敲门,下一秒他温和的目光落在了木门上积聚的厚厚灰尘上。
于是,他缓缓收回手臂,索性直接开口询问:“请问王波在吗?”
房间里一阵乒乒乓乓东西落地的声音,一个男人粗噶的声音传来:“他不在,滚!”
我站在原地跺了跺地面,看着黎洛小声抱怨:“这人怎么这样啊。”
黎洛也不生气,他温柔地对我笑了笑,胸有成竹道:“没事,他一会儿就会给我们开门了。”
说着,黎洛取出手机,调出戚风发给他的王波的个人资料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对着木门不慌不忙地悠悠开口:“王波到底在不在,我们是来还钱的。”
约摸一分钟后,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头上缠着一圈白色纱布,睡眼惺忪地盯着我们看。
那显然是宿醉之后的状态。
“你们还什么钱?!”那男人狐疑地开口。
黎洛笑了笑,不答反问:“你是王波么?”
那男人向里侧身,算作默认:“进来吧。”
屋子不大,大概十几平米左右的样子,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各种牌子的酒瓶,显示出屋主人平时混乱的生活。
“说吧,你们还什么钱?!”王波追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