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素扶着褚珩起身,闻言她眼中泛起嘲笑之意,无奈的嗤笑了一声。
褚珩搭着她的手,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各自眼中看到了麻木。
见无人回应,越锋突然冷冷一笑,阴鸷的目光紧锁着囚牢内的人,眼中掀起了狂热。
“不知今日之后,你们可还会嘴硬!”
他眼中的狂喜更甚,“今日我可给你们夫妻俩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他突然扬起双手一挥,袖风吹的火把摇晃,明明灭灭黑影摇晃不停。
“你们!一定会感激我的!”
他嗤嗤笑了起来,笑声从胸腔中发出,让人听着沉闷不安。 地牢那头,又有人走了进来。
褚鱼被钳制着,越方涵拉着她,一步步走进地牢,狭仄的环境让她的呼吸瞬时急促起来。
一步步的迈下台阶,一步步踏过冷硬的石板,错乱的脚步声在昏暗幽闭的地牢中回荡着,杂乱的震在她的心头。
她越走近一步,全身的颤抖便激烈一分。
乃至最后,已经不是越方涵制住她,而且她无力的依着他,靠着他的拉动才能行走。
越来越近,她看见前方光亮一片,照得周围景象都模糊起来,越锋背对着他们双手撑着囚门,他微微弓着身体,宽大的衣袍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听见他在嗤嗤笑个不停,沙哑的声音刺的她头脑发晕,他偏过头来,看着她的目光带着阴鸷与癫狂,他嘴角上扬,缓缓道:“你们说,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好事呢!”
他猛然挪开身体,隔着冰冷的囚门,她瞬时僵在原地,怔怔的与二人对视。
“轰”的一声,遥远模糊的记忆如狂猛的洪水般奔涌而来。
“稳稳!快跑!爹爹会没事的!”男人挣着嗓子竭力嘶着,数十个黑衣人正向他袭去。
“爹爹!!”
女童无助的哭喊,伸出手努力想要抓向被压制在地上的男人,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越离越远。
“稳稳!阿娘要去救爹爹,你在云浮流好好待着,安心待着,好好听岷岷的话,等我们回来,哪也不许去,到时候阿娘回来会找不到你的!记住了吗!”
女人紧紧抓着女童的肩,越钳越紧,她咬牙道:“记住了吗!哪里也不许去,好好待在云浮流!”
女童哭得凄厉,拼命摇着头,紧紧攥着女人的衣袖,不肯撒手,“不要,我要跟着阿娘一起,我不要一个人!”
“你跟着阿娘只会拖后腿!”女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颤抖着嘴唇,一句一句,强行压制着女童听进去。
“在云浮流等着!我们会回来的!”
会回来的……
一等八年,褚鱼突然明白,阿娘离去前,从未做过能回来的打算。
清脆的锁链声响骤然唤醒了她。
囚牢内,女子猛然站起身来,她颤抖着瘦弱的身躯,满眼的不可置信。
一旁的男子撑起干瘦的身躯,突然扑至囚门前,他抓着栏杆,沙哑着声音,低低唤道:“稳稳?”
记忆中的唤声,越过数年的时光,跨过早已模糊的记忆,熟悉的回响在耳边。
她身子突然一晃,眼中的泪瞬间溃下。
“爹爹?”
眼前这个瘦的可怕,衣袍套在身上,就像套在木架上,憔悴得像年迈的老人的人,同记忆中那个儒雅温和,如清风明月一般的谦谦君子,哪里有半分的相似。
唯独那双漆亮的星眸,耀眼依旧。
慈爱看着她的时候,熠熠生辉。
是他。
褚鱼捂唇咽下哭声,急切向他奔去。
“爹爹!!”
她奔至囚门前,看着二人,却突然不敢再进一步。
一只瘦弱的手抚上了她的脸。
她抬眸看去,泪水瞬间朦胧了她的视线。
荆素呼吸都沉重起来,她红着双眼,上上下下哪也看不够。 颤抖的双手抚摸她的脸,她带着泣腔的嗓音欲言又止。
“我的稳稳,我的稳稳……”她哽咽说着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记忆中女儿幼时的模样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可是现在,现在眼前的她,这个玲珑娇俏的少女,竟就是她挂念了八年的女儿。
“我的稳稳……”她眼中含着的泪水倏地落下,“都这么大了啊!”
“阿娘!”
褚鱼抓着她的手抚在面上,泣不成声。